重返丹霞峰,踏入熟悉的记名弟子居住区,叶小凡心中并无多少波澜。石屋依旧,只是空气中弥漫的细微紧张与流言蜚语,无声地诉说着他“养伤”这几日,外界发生的变故。他迅速整理了仪容,将自身状态调整到炼气四层中期(略高于离开时,符合“侥幸得高人相助、略有恢复”的设定),又将墨辰仔细藏好,这才推门而出,朝着百草阁方向走去。
沿途遇到的记名弟子,大多行色匆匆,脸上带着几分凝重与好奇,三五成群地低声议论着什么。叶小凡侧耳倾听,捕捉到的只言片语,无不印证着他之前的猜测——“地动”、“毒气”、“傀儡碎片”、“长老震怒”、“戒严搜查”……种种词汇交织,勾勒出一幅山雨欲来的景象。
“看来,动静比预想的还大。”叶小凡心中思忖。如此规模的破坏和异常能量爆发,必然惊动了丹霞峰高层。只是,不知赵长老和厉长老两派,在此事上各自会是什么态度?是联手调查,还是互相攻讦?他这“失踪”数日又突然出现的“叶石头”,又会落入哪一方的视线?
思索间,他已来到百草阁前。阁楼依旧,但门前却多了两名气息冷峻、身着巡查司服饰、修为在炼气大圆满的弟子把守。他们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进出之人,带着审视的意味。
“站住。姓名?身份?来此何事?”一名巡查弟子拦住叶小凡,冷声问道。
“弟子叶石头,丹霞峰记名弟子,前些时日奉命为韩炼丹师处理药材,今日特来复命,并感谢师叔之前关照。”叶小凡神色恭敬,递上自己的身份玉牌,声音平稳。
巡查弟子接过玉牌,神识探查无误,又上下打量了叶小凡几眼,尤其在他略显苍白但已无大碍的脸色上多停留了一瞬。“叶石头?我巡查司这几日正在排查后山失踪及受伤弟子名单,你似乎名列其中。这几日去了何处?为何此时才归?”
来了。叶小凡心中一凛,面上却恰到好处地露出几分后怕与庆幸,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道出:“回禀师兄,弟子前日去清泠涧东侧采集‘清心三叶花’,不料遭遇碧磷妖蟒袭击,侥幸逃脱后,慌不择路,误入深山,又……又不慎跌入一处隐蔽山涧,摔晕了过去。醒来时,已不知身在何处,且身中蟒毒,伤势颇重。幸得一位在山中隐居、不愿透露名号的前辈高人路过,见弟子可怜,赐下丹药,并略施援手,为弟子拔除蛇毒,疗养数日。今日伤势稍好,才勉强寻路回返。”
他这番说辞,半真半假,将碧磷妖蟒袭击(真)、跌入山涧(假)、得高人相救(真,但隐去紫云师太和具体地点)糅合在一起,听起来合情合理,且与他之前的“失忆重伤”人设一脉相承,更增添了几分“倒霉”与“侥幸”的色彩。
巡查弟子眉头微皱,显然对此说辞将信将疑。但叶小凡气息确实虚弱(他刻意维持),脸色也带着病容(尚未完全恢复的红润),而且身上并无明显与“地傀”、“化尸毒煞”相关的痕迹或异常灵力波动(早已处理干净),一时间也挑不出什么破绽。
“你所言那位‘高人’,是何模样?居于何处?”巡查弟子追问。
“那位前辈身着朴素麻衣,白发苍苍,面容慈和,弟子不敢多问其名号与居所。只知其所居之处,似乎是一片紫竹茂盛的山谷,灵气颇为清灵。”叶小凡模糊地描述了一下紫云师太的外貌特征,但隐去了最关键的细节和位置。
巡查弟子对视一眼,似乎在交流什么。片刻后,先前问话的弟子将身份玉牌还给叶小凡,沉声道:“此事我巡查司会记录在案。你既已归来,便速去韩炼丹师处复命。但需谨记,近期不得擅自离开居住区,随时听候宗门传唤问询。后山之事,想必你也听说了,若想起任何异常或线索,需立即上报,不得隐瞒!”
“是,弟子明白。”叶小凡接过玉牌,躬身应下,心中暗松一口气。这一关,暂时算是过了。巡查司的盘问在意料之中,只要不深究“高人”细节,便无大碍。
他走进百草阁,径直来到底层那间熟悉的丹房。丹房内,韩炼丹师正背对着门口,站在丹炉前,似乎在全神贯注地操控火候,但叶小凡能感觉到,其气息比往日更加沉凝,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凝重。
“弟子叶石头,前来向韩师叔复命。”叶小凡在门口恭敬行礼。
韩炼丹师缓缓转过身。这位素来严肃的老者,此刻眼中布满血丝,眉头深锁,看到叶小凡,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关切,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审视。
“你……回来了。”韩炼丹师声音有些沙哑,“听闻你失踪,又遭遇碧磷妖蟒,受了重伤?”
“是。侥幸得一位山中前辈相救,已无大碍。让师叔担心了。”叶小凡将刚才对巡查弟子的话又简述了一遍,态度更加恭敬。
韩炼丹师走到叶小凡面前,伸出两指,搭在他的腕脉上。一股温和却带着探查意味的木属性灵力探入叶小凡体内。叶小凡并未抵抗,只是将自身灵力调整到最“正常”的虚弱恢复状态,并将那三色灵力彻底隐匿于丹田核心,只以最表层的、模拟普通受伤弟子驳杂灵力的状态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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