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点自龙血污渍最深处亮起的暗金光芒,初时只有米粒大小,却仿佛蕴含着整片星空的重量。它出现的瞬间,之前所有沸腾咆哮的龙族怨念如同遇到了君王的臣民,瞬间凝固、俯首,连那混乱的规则都为之一定!
一股浩瀚、古老、威严、带着无尽沧桑与悲怆的意志,如同沉睡万古的巨龙睁开了眼眸,缓缓扫过这片它陨落之地。这股意志并非单纯的怨毒,更带着一种俯瞰众生、执掌苍穹的磅礴气势!
首当其冲的孙长老,那化作赤虹扑向贾行的身影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坚不可摧的墙壁,硬生生被定格在半空!他脸上疯狂的神色瞬间被无边的惊骇取代,金丹期的灵压在这股古老意志面前,渺小得如同萤火之于皓月!
“这……这是……龙魂本源?!不可能!此地龙魂早已消散殆尽!”孙长老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扭曲变形。他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琥珀中的虫子,连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点暗金光芒缓缓升腾、扩大。
同样被这股意志笼罩的贾行,感受却截然不同。
那浩瀚的龙魂意志扫过他时,他体内的“黑曜石账本”竟自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乌光!书页无风自动,哗啦啦翻动,无数银色符文流淌,散发出一种与那龙魂意志隐隐平起平坐、甚至更超脱其上的古老规则气息!
而“债海”中的灰色气旋,更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传递出的并非恐惧,而是一种……跃跃欲试的“渴望”?仿佛遇到了某种极其“优质”的“债务”源头!
那龙魂意志似乎也察觉到了贾行体内的异常,重点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贾行没有感受到压制,反而接收到了一段跨越万古时空、充满不甘与执念的信息碎片:
“……苍穹……契约……背弃……”
“……龙骨为秤……龙血为契……何以……不公?!”
“……吾族……不甘……索还……公道!”
这龙魂本源,并非单纯复仇的怨灵,它似乎牵扯到某种上古的、被背弃的契约或承诺,其执念的核心,是“不公”,是“索还”!
“以吾‘债主’之名,”贾行福至心灵,强忍着剧痛,以意念沟通那龙魂意志,同时全力引动“黑曜石账本”与“剥夺之息”,“承汝之‘债’,见证汝之‘契’!”
“眼前此人,携至阳之火,亵渎汝之安眠,可为……‘利息’乎?”
他将孙长老定义为了“背弃契约”一方派来的、继续行亵渎之事的“爪牙”,是能够暂时平息龙魂怒火、收取的一点“利息”!
那龙魂意志沉默了一瞬,似乎在审视、在权衡。那点暗金光芒骤然爆发出刺目光华!
“轰——!!!”
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由纯粹暗金色龙炎构成的吐息,无视了空间距离,瞬间轰击在被定格在半空的孙长老身上!
“不——!!!”孙长老发出了绝望而凄厉的惨叫。他周身那原本能抵挡龙怨的“熔火之心”力量,在这道本源龙魂吐息面前,如同纸糊般脆弱,瞬间被洞穿、湮灭!
暗金龙炎在他身上熊熊燃烧,并非灼烧肉体,而是直接焚烧他的金丹、他的道基、他的灵魂!那是源自规则层面的惩罚,是对亵渎者的终极清算!
“啊——!”孙长老的身体在龙炎中剧烈扭曲、变形,气息如同雪崩般飞速跌落,金丹破碎的声音清晰可闻!他疯狂挣扎,却无法摆脱这源自上古龙魂的本源之力。
周炎和另外三名弟子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瘫软在地,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心目中强大无比的师尊,在龙炎中走向毁灭。
仅仅三息时间,孙长老的惨叫声戛然而止。暗金龙炎缓缓熄灭,原地只留下一小撮灰烬,以及一颗光芒黯淡、布满裂纹、仅有指甲盖大小的赤红色晶石——那是“熔火之心”在龙炎焚烧下残存的最后一点精华。
一道虚弱了许多、但依旧威严的龙魂意念,再次传入贾行脑海:
“……‘利息’……已收……”
“……‘本金’……待偿……”
“……持吾‘鳞契’……待‘天平’重显之日……”
一点微小的、温润的暗金色光芒,如同有生命的鳞片,自龙血污渍中飞出,轻轻烙印在贾行的手背之上,形成一个古朴玄奥的龙形符文,随即隐没不见。
同时,关于一段尘封上古秘辛的零星信息,涌入贾行意识:似乎涉及一场关于世界平衡的古老契约,龙族曾是契约的重要一方,以龙骨为秤,维系某种平衡,但最终却被背弃,导致族群衰亡……
做完这一切,那点暗金光芒迅速黯淡下去,龙魂意志如同耗尽了力量,缓缓沉寂,周围的龙血怨念也恢复了之前的弥漫状态,不再凝聚。那恐怖的威压如同潮水般退去。
通道内,只剩下劫后余生的死寂,以及周炎等人压抑的、恐惧的抽泣声。
贾行瘫倒在地,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看着孙长老化为灰烬的地方,又感受着手背上那隐没的“鳞契”,心中没有丝毫喜悦,只有无尽的沉重。
这“鳞契”,是机缘,更是一份沉甸甸的、来自上古龙族的“债务”!他继承了这份因果,未来必须去追索那所谓的“本金”,去面对那背弃契约的未知存在。
王铁柱挣扎着爬到贾行身边,看到他还有气息,这才松了口气,憨厚的脸上满是后怕:“师弟……你没事吧?刚才……太吓人了……”
贾行虚弱地摇了摇头,刚想说什么,目光却猛地一凝!
只见那颗残存的、布满裂纹的“熔火之心”精华,此刻正微微震颤着,其内部那一点暗红,如同垂死的心脏般,发出最后的不甘搏动!更让贾行心悸的是,他通过“规则视野”清晰地“看”到,一丝极其隐晦、带着孙长老临死前最恶毒诅咒气息的因果之线,正从那颗晶石上蔓延而出,无视空间,遥遥连接向了……天佑宗深处,某座被烈焰环绕的山峰!
那是……孙长老的师尊?还是万宝峰更强大的存在?
与此同时,他脑海中“黑曜石账本”再次浮现提示:
【检测到高阶修士死亡因果残留!】
【“因果债”更新:与万宝峰(恶意)纠缠度提升至45%!】
【警告:已引起万宝峰更高层次存在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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