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脊背窜起一股寒意,仿佛被无数冰冷的针尖抵着。
他甚至不敢回头确认一眼那扇阴森木门是否闭合。
只想离身后那座蛰伏着恐怖与剧毒的“黑寡妇药剂铺”越远越好!
脚步虚浮却异常迅速,他几乎是跌撞着冲入了门外那条光线昏暗、污秽横流的狭窄街巷。
呼——哧——呼——哧——
急促的喘息带着黑寡妇小院内那股混合着草药辛香与莫名腐朽气息的毒雾感,灼烧着他的喉咙。
但这股不适感,在下一秒就被另一种更赤裸的恶意所覆盖。
就在距离那扇紧闭的、刻着诡异蜘蛛图案的店门不足十步远的地方!
一个由废弃炼金坩埚、扭曲的金属管和散发着恶臭的变质药渣堆砌而成的肮脏角落里,几道黏腻的目光无声地凝聚。
像秃鹫盯上了腐肉,死死地,牢牢地锁定在刚刚狼狈关上的店门——不,是直接锁死在林奕那略显单薄仓促的背影上!
阴影蠕动,一个仿佛被砂纸磨砺过的沙哑声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和阴狠:
“嘿…肥羊出来了…跟紧点,别他妈跟丢了!”
另一个嗓音尖细一些,充满了下流的揣测:“啧,那小子细皮嫩肉的,看着就不是咱们这儿的人……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能让‘黑寡妇’亲自送出来?难不成那位主儿改了口味,喜欢上这种雏儿了?”
“闭嘴!想死别拉着老子!”第三个声音粗暴地打断,带着明显的恐惧:“三大帮会的头儿在那扇门前面都得夹着尾巴!你再多放几个屁,明天就能在墙上跟那几位‘装饰’作伴了!”
提到“墙上的装饰”,几个人都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那些企图在“药剂铺”里闹事或赖账的家伙,最终都成了莫宁店门口随风摇摆、无声警告所有来客的干瘪皮囊——没有人能挑战黑寡妇莫宁在院墙之内的规则。
“怕什么…黑寡妇再强,她也只能在那个院墙里横着走!这小子,总有踏出安全区的时候…找个没巡逻队的烂旮旯……”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阴冷地规划着,仿佛已经看到了唾手可得的金币在闪光:“绑了!丢到‘泥潭’,就凭这个‘异界’来的身份……剥干净了卖,怎么也能值两个金灿灿!”
两个金币!足以让这些烂泥巷里的鬣狗舍命搏一把。
毕竟,能活着走进“黑寡妇药剂铺”,或者被那位送出来的,要么肥得流油,要么藏着致命的秘密……
无论哪一种,对他们而言都是值得撕咬的肉食!
林奕后颈的汗毛倒竖!
那几道目光如同实质的刀刃,刮过他的皮肤。
他甚至能“听”到贪婪口水吞咽的细微声响!
没有丝毫犹豫,他猛地加速,几乎带起一股小小的旋风,强行撞开稀薄却油腻的人群缝隙,硬生生将自己塞进了不远处主干道上汹涌混浊的人流之中。
呼……
身体融入嘈杂的人潮,但那股被猎食者盯上的刺骨寒意并未消散。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每一次搏动都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他不敢停留,更不敢回头张望,只能凭借本能,像一滴试图消失在墨汁里的水滴,深深扎进这条由汗臭、劣质酒气、腐烂物以及无数个怀鬼胎的生命体汇成的小巷子中。
宽阔却黏腻的黑色石板大道,如同巨兽的喉咙,通向城镇更黑暗、更危险的核心。
林奕咬着牙,用袖子擦了擦额角冰凉的汗珠,埋头向着那未知的幽暗深处,疾行!
每一步,都在逃离身后的毒药,却也可能走向前方的陷阱……
那感觉如芒在背。
街道两侧高耸的残破石墙和歪斜的木屋仿佛构成了一个巨大的迷宫,无数扇黑洞洞的窗户后、狭窄的巷口阴影里,似乎都潜藏着窥探的眼睛。
那目光不再是之前单纯的审视和好奇,而是逐渐染上了某种黏腻的、带着贪婪和捕猎意味的专注。
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鬣狗,在阴影中悄然散开,耐心地等待着猎物露出疲态。
林奕的背脊绷得笔直,肌肉僵硬。
他努力保持着步伐的平稳,不敢显露出丝毫慌乱,但每一次不经意的回头,都只能捕捉到迅速移开的视线或融入人群的背影。
他尝试着用长枪拨开挡路的人,利用几个挤在奴隶摊位前讨价还价的蛮族壮汉暂时阻挡可能的视线,甚至故意撞翻了一个路边摊位上几颗干瘪的果子,引起摊主一个尖嘴猴腮的鼠人的怒骂和小范围的混乱。
奴隶市场的喧嚣近在咫尺——皮鞭抽打声、铁链摩擦声、刀疤脸商人的狞笑混杂着精灵少女微弱的喘息。
他强迫自己冷静,指节因紧握吹箭筒而发白。蒙面布下的视线锁定商人咽喉,脑海中反复预演路径:毒箭→钱袋→铁笼→人群,每个环节必须在十秒内完成
乔特挥舞帆布鞋的嘶喊引起守卫侧目。
林奕趁机翻滚至废弃板车后,借其身影遮蔽装填吹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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