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茶先生,把你伤成这样的?” 皇甫卿红唇轻启,声音冷得像冰,听不出丝毫关切,只有一种评估损失般的冷静。她纤细的指尖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猩红的火点在昏暗得如同墓穴般的灯光下,随着她的呼吸明明灭灭,映照着她那双深邃而冰冷的眼眸。
“不……不是他……” 影狐艰难地喘息着,每说一个字,嘴角就不受控制地溢出一缕暗红色的鲜血,他的声音嘶哑破碎,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恐惧与虚弱,“是……是那个突然出现的……医生……他……太可怕了……”
皇甫卿微微眯起了那双描画精致的凤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审视:“医生?哪条道上的医生?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东海的地界上,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号能让‘影狐’都感到害怕的人物?” 她的情报网络覆盖极广,对于各路高手都有所记载,但“医生”这个称谓,在她的名单上完全是空白的。
影狐的瞳孔在于飞的名字被提及时,骤然收缩成了针尖大小,仿佛回忆起了某种超越他理解极限的、如同梦魇般的恐怖画面,身体甚至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他的战斗方式……狠辣、精准……像是经历过最严酷训练的特种兵……但……但更可怕的是……他的身体……他的动作……像是一台被输入了完美程序的机器……精准得……没有丝毫误差和多余动作……力量、速度、角度……都像是经过最严密计算过的……” 他的话断断续续,充满了心有余悸的恐惧,还没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口中涌出,染红了胸前洁白的绷带。
皇甫卿手下那个装备精良、效率极高的地下医疗团队已经全部就位,几名穿着无菌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和助手正沉默而迅速地忙碌着,各种监护仪器发出规律的滴答声。主刀医生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走到皇甫卿身边,压低声音汇报,语气凝重:“皇甫小姐,命暂时是保住了,失血过多和内脏震荡都控制住了。但是……他的右腿,膝关节完全粉碎,主要的肌腱和神经大面积断裂,以我们这里现有的条件,即使进行手术,功能也不可能恢复了……这条腿,算是……彻底废了。” 这意味着,即使影狐能活下来,他作为顶级杀手的职业生涯,也到此为止了。
皇甫卿指间那支细长的香烟,在她听到“废了”两个字时,被猛地捏得变形,烟丝和滤嘴扭曲在一起。她没有再看手术台上如同废人般的影狐,而是猛地转过身,高跟鞋在地面上敲击出清脆而冰冷的声响,走向角落那个装满各种名贵烈酒的嵌入式酒柜。她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琥珀色的、度数极高的威士忌,没有加冰,仰起头,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她的喉咙。这趟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买卖,付出的代价远远超出了她的预估,不仅折损了一员大将,还可能因此招惹上意想不到的麻烦。她,皇甫卿,这次是真的失算了。
而此时,在位于市中心、象征着财富与权力的王氏集团总部顶楼,那间占据了整层楼、装修极尽奢华之能事的董事长办公室里,王卓越正志得意满地晃动着手中那只价值不菲的勃艮第水晶红酒杯,里面猩红的酒液如同血液般荡漾。
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灯火璀璨、如同铺满了钻石的城市夜景,李国政的死讯,如同最好的催化剂,让他心情大好,连之前皇甫卿那边发来的、因为任务出现重大意外而要求追加巨额补偿和码头权益的通知,都没能影响他此刻愉悦的心情。在他看来,只要李国政这个最大的隐患消失了,创生科技的危机就能度过,他王卓越在家族中的地位就将更加稳固,付出的那些代价,都是值得的。
同样对目前结果感到满意的,还有远在另一处隐秘茶室里的“山叔”王文山。这个面容普通、气质沉稳的中年男人,正慢条斯理地、如同进行某种仪式般,用一套古朴的紫砂茶具泡着功夫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只有那双偶尔抬起、看向窗外的眼睛里,会闪过一丝老谋深算、一切尽在掌握的精明光芒。
李国政的死,对他而言,不过是棋盘上一颗碍眼的棋子被顺利清除,通往最终目标的道路,又扫清了一个障碍。
夜色渐深,城市的夜生活拉开帷幕。王卓越带着几个平日里一起花天酒地的狐朋狗友,来到了城中最高档、最纸醉金迷的“A7”酒吧,准备大肆庆祝一番。巧合的是,白若霜的弟弟,那位同样出身不凡、行事不羁的白若霖,今晚也恰好在这里。
两人在吧台附近一照面,立刻就认出了对方。他们不属于同一个圈子,交往不深,但彼此的背景和面孔都心知肚明。
“哟!这不是白少吗?今天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王卓越脸上堆起夸张的笑容,张开双臂,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语气热络得仿佛两人是多年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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