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于飞睁开眼,目光沉静如水。
“杜老,待会儿施针,头顶百会穴处,会有些许凉意渗透之感,属于正常反应,请勿运功抵抗。”他嗓音低沉平稳,如同古井无波,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力量。
杜定国闻言,咧嘴一笑,花白的胡子随之抖动,带着军人特有的豪迈和不在乎:“凉意?老子枪林弹雨都闯过来了,死人堆里都睡过觉,还怕你这几根绣花针?尽管来!”
于飞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一丝弧度,不再多言。他知道,面对这样的老英雄,任何多余的安慰都是赘述。
他指尖如电,轻轻一挑!
针囊中最长的那根“天枢引气针”仿佛被无形之力牵引,凌空而起!针尾雕刻的北斗七星纹路,在脱离针囊的瞬间,竟隐约泛出淡蓝色的微光,仿佛与冥冥中的星辰产生了呼应。
“百会,开。”
于飞声音落下的同时,针尖如同蜻蜓点水般,轻触在杜老爷子头顶正中的百会穴上。奇异的是,针尖并未刺入皮肉,而是悬停其上约有一张纸的厚度!但就在针尖与皮肤接触的刹那,仿佛有无形的气旋在针尖凝聚、旋转,发出极其细微、几不可闻的“嗡”鸣声。
杜老爷子浑浊的双眼猛然睁大了一些!他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清凉如泉、却又不带丝毫寒意的气息,正从头顶百会穴的位置,丝丝缕缕地渗透而下,仿佛要沁入坚硬的颅骨!更让他震惊的是,原本因为颅内高压而时常感到的混沌、沉重和隐约的胀痛,在这股凉意渗透之下,竟然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抚平,思绪瞬间清明了不少!
“咦?”老爷子忍不住发出惊疑之声,下意识地想抬手去摸头顶,“小子,你这针……好像没扎进去啊?怎么感觉……”
于飞没有回答,全神贯注。他指尖在虚空中做出轻旋的动作,仿佛在捻动一根无形的针尾。随着他的动作,那“天枢引气针”尾端的北斗七星纹路,竟然一颗接一颗地,逐一亮起!如同夜空中被点燃的星辰,闪烁着稳定而神秘的淡蓝色光芒!
站在一旁,始终紧盯着连接老爷子身上监护仪屏幕的杜飞扬,突然扶了扶眼镜,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他手中平板电脑上显示的实时脑部影像图中,代表颅内压力的那条曲线,原本一直处于高位波动,此刻却诡异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平缓了下来!弹片周围代表组织水肿的阴影区域,也似乎有了一丝微弱的减弱!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丁一山死死盯着旁边那台多功能监护仪,上面显示的颅内压数值正在稳步下降!他攥紧了拳头,手指因为用力而失去了血色,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没有用药,没有穿刺引流……颅内压怎么会降?!仪器坏了?!一定是仪器出了问题!”
于飞对身后的惊呼和质疑充耳不闻。他左手一翻,动作如行云流水,另一根通体冰蓝、针尖呈奇异波浪纹的“沧浪化淤针”已落入指间。此针一出,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带上了一丝清凉的水汽。
针尖轻触老爷子左侧太阳穴附近的皮肤,并未深刺,只是浅尝辄止。然而,一股更加清晰的、带着净化意味的寒气,却如同拥有了生命般,沿着太阳穴处的经络,缓缓向颅内深处渗去!
“淤堵多年,邪毒盘踞,该散了。”于飞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咒令般的韵律。
针入不过三毫,杜老爷子突然“嘶——”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右眼不受控制地微微眯起,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老爷子?!”一直紧张关注着的庞瑾淑吓得指尖猛地收紧,抓住了身旁丈夫杜峥嵘的胳膊。
“没……没事……”杜定国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却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太阳穴,语气带着惊奇和不解,“就是……就是这里面,好像有点……痒?像是有好多小虫子在里面爬……”
“痒?!”丁一山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猛地凑近,几乎将脸贴到了老爷子的太阳穴上。下一刻,他如同见了鬼一般,瞳孔骤然收缩!
在老爷子左侧太阳穴的皮下,他竟然隐约看到了一缕极其细微、如同发丝般、却散发着幽蓝色荧光的“丝线”,正如同拥有生命的溪流般,沿着某种既定的路径,缓缓地、执着地向颅内深处流动!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丁一山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无法理解而变得尖利刺耳,“你……你到底对老首长做了什么?!”
于飞依旧不语,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他的指尖在“沧浪化淤针”的针尾极其轻微地拨动了一下,如同在调试最精密的乐器。那皮下的幽蓝荧光便如同得到了指令的士兵,流动的速度悄然加快,最终精准地汇聚至颅内弹片所在的区域,如同最细微的清洁工,开始一点点地溶解、冲刷那些因弹片锈蚀而常年累积、侵蚀神经的淤毒和重金属离子!
紧接着,于飞动作不停,那枚翠绿欲滴、针身缠绕着天然藤蔓纹路的“青帝回春针”,无声无息地浮起。在它脱离针囊的瞬间,针柄上雕刻的那些藤蔓纹路,竟仿佛活了过来一般,微微地舒展开来,散发出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的生机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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