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祁阳即将到达洗手间门口时,一个他绝不想在此刻看到的身影,从对面的走廊拐角处走了出来,两人打了个照面。
祁阳瞬间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酒意顿时醒了大半!
哟,我当是谁呢? 白若霖穿着一身剪裁极其合体、面料昂贵的深灰色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油光锃亮。他嘴角挂着那标志性的、带着几分轻佻和嘲弄的弧度,眼神戏谑地在祁阳身上扫过,这不是我们那位……英雄救美、正义感爆棚的小医生吗?怎么,这是刚收了患者家属的大红包,迫不及待来这里消费享受了?
祁阳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如同结了一层寒霜。他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拳头,努力克制着怒火,声音冰冷:白若霖,注意你的言辞!嘴巴放干净点!别人或许怕你白家大少的身份,我祁阳行得正坐得直,可不怕你这种只会仗着家世耀武扬威的纨绔子弟!
白若霖被祁阳这毫不客气的话顶得一愣,随即恼羞成怒地轻蔑哼了一声,上前一步,几乎要贴到祁阳面前,压低声音挑衅道:小医生,口气还挺狂!怎么,上次没打够?要不要小爷我再陪你练练,让你长长记性?
祁阳额角青筋跳动,正要挥拳反驳这无耻之徒,突然——
旁边一扇豪华包厢的门被猛地从里面撞开,一个穿着服务员制式的年轻人连滚爬爬地冲了出来,脸上毫无血色,写满了惊慌与恐惧,声音尖利得变了调:
救……救命啊!快来人啊!里面……里面有人晕倒了!没……没呼吸了!!
这声凄厉的呼救,如同惊雷般炸响在走廊里,瞬间将祁阳和白若霖之间剑拔弩张的冲突打断!
祁阳脸色剧变,医者的本能让他瞬间将个人恩怨抛诸脑后!他一把推开还挡在面前的白若霖,如同猎豹般朝着那个传出呼救的包厢冲了过去!
白若霖被推得一个趔趄,刚要发火,但听到“晕倒”、“没呼吸”这几个字,又看到祁阳那瞬间变得无比严肃和专业的背影,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也“唰”地一下白了,迟疑了一下,竟也下意识地跟了过去。
祁阳冲进包厢时,一股浓烈刺鼻的雪茄味混合着各种高级酒液的辛辣气息,如同实质的墙壁般扑面而来,让他呼吸都为之一窒。
装修极尽奢华的包厢内,一片狼藉。杯盘散乱,酒瓶东倒西歪。而在那张宽大的、包裹着顶级真皮的主位座椅上,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正瘫倒在那里,他的左手死死地揪着自己胸前的阿玛尼衬衫,昂贵的面料已经被他巨大的力道攥得皱皱巴巴,扭曲变形。他的脸色是一种极其难看的、缺乏血色的灰白,嘴唇微微发绀,双目紧闭,额头和脖颈上布满了豆大的冷汗,整个人透着一股濒死的衰败气息。
都散开!别围着!保持空气流通!祁阳厉声喝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瞬间镇住了包厢内其他几个同样惊慌失措、似乎也是宾客的人。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患者跟前,毫不顾忌地单膝跪在昂贵的地毯上,手指迅速贴上患者的颈动脉。
指尖传来的触感,让祁阳的心猛地一沉——脉搏细若游丝,紊乱不堪,时有时无,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停止!
白若霖紧随其后冲了进来,手中的红酒杯“啪”地一声掉落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摔得粉碎,猩红的酒液如同鲜血般溅开。他看着座椅上那个熟悉的身影,那张总是挂着玩世不恭笑容的脸,此刻血色尽褪,写满了难以置信和恐惧,声音都变了调:江……江叔?刚才……刚才我们还在谈新酒吧的装修方案……他……他还好好的……怎么会……
闭嘴!别在这碍事!祁阳头也不抬地厉声打断了他,此刻在他眼中,只有病人。他动作麻利地迅速解开患者紧紧箍在脖子上的衬衫领口,让呼吸道保持通畅,同时快速检查瞳孔和呼吸,典型心肌梗塞症状! 他扭头对那个吓得呆若木鸡、手足无措的服务员吼道:快去玫瑰厅!找于飞医生!快!就说要他的针囊!紧急心梗!快去!!
服务员如同被惊醒的兔子,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包厢。
服务员离开后,祁阳毫不犹豫,与另外一位闻讯赶来的餐厅男性工作人员一起,小心翼翼地将患者从座椅上平放至地毯上,采取仰卧位。他一把扯开患者胸前早已被汗水浸湿的衬衫,露出结实的胸膛——就在左胸心脏区域,一道狰狞而显眼的旧伤疤赫然映入眼帘!那伤疤的形状,像是什么尖锐的利器从前胸直接贯穿而过留下的痕迹,虽然年代久远,颜色变淡,但依旧能想象出当初受伤时的凶险。
见鬼……祁阳的瞳孔微缩,心中暗叫不妙。这伤疤的位置太要命了,正好在心脏附近!这意味着患者的心脏可能本就存在旧伤隐患,此次急性心梗,无疑是雪上加霜,情况比预想的还要复杂和危险!
白若霖哆嗦着蹲在旁边,看着江叔灰败的脸色和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疤,语无伦次地说道:医生,快……快救他!他……他不能出事啊……他是我爸的老战友,过命的交情……这次是专门从南洋回来考察项目,顺便看看我的……这要是出了事,我……我怎么跟我爸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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