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色刚蒙蒙亮,楚家别墅门前。
陈砚舟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塑,身姿笔挺地站在那辆线条优雅、气势不凡的黑色劳斯莱斯幻影旁。
“陈管家,早啊!”
一个与他此刻心境截然不同的、带着几分懒散和轻松的声音响起。只见于飞一边啃着手里夹满了油条和生菜的煎饼果子,一边晃晃悠悠地从不远处走来。他身上那件象征医生身份的白大褂,衣角还沾着几点可疑的、深褐色的酱汁痕迹,与他身后那辆奢华的豪车形成了无比鲜明的、近乎滑稽的对比。
陈砚舟那如同刀削斧凿般硬朗的下颌线瞬间绷得死紧,几乎能听到肌肉摩擦的细微声响。他没有回应于飞的问候,只是如同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般,动作略显僵硬、却又无比标准地拉开了劳斯莱斯厚重的后车门,从牙缝里挤出生硬的两个字:“于医生,请。”
轮胎缓缓碾过别墅门前小路上堆积的、金黄色的银杏落叶,发出沙沙的、富有秋意的声响。车厢内弥漫着一种近乎凝滞的沉默。
就在这沉默行驶了约莫几分钟后,于飞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漫不经心地开口,打破了沉寂:“对了,陈管家,你们雾空门的独门轻功绝技‘燕返’,你练到第几重境界了?”
“你……你怎么会知道‘燕返’?!” 陈砚舟握着方向盘的双手猛地一抖,导致车身产生了一个微不可察但确实存在的偏移!他霍然抬头,通过车内的后视镜,死死盯住于飞那张看似人畜无害的脸,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与骇然!
这“燕返”功法,是沈家老爷子当年看他忠心耿耿、根骨上佳,才破例为他量身定制的秘传功法,属于绝对的隐秘,别说外人,就连楚家内部,知道的人都屈指可数!
“哦,看你走路和运气的习惯猜的。” 于飞吸溜了一口手里捧着的热豆浆,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讨论天气,“你左脚发力时,真气习惯性地走足三里穴,导致气息过于刚猛,回旋不足,所以右肩会不自觉地、习惯性地下沉约三寸左右,这是典型的急于求成、留下了细微破绽的表现。” 他顿了顿,像是在给出专业的医疗建议,“我个人建议啊,你可以尝试改走手少阳三焦经,虽然初期进度会慢一些,气息运转也会感觉稍微滞涩,但长远来看,根基会更扎实,最重要的是……不会给身体留下难以察觉的暗伤,影响你日后冲击更高的武道境界。”
于飞在心中暗自给小环点了个赞:这来自高等文明的武学数据库和分析能力真是太好用了,观察入微,分析精准,用来唬……哦不,是用来指点这些地球上的古武者,简直是一套一个准,效果拔群。
车厢内,再次陷入了另一种更加诡异的沉默。只不过,这次的沉默中,少了之前的戒备与尴尬,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多谢于医生指点。” 良久,陈砚舟那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才缓缓响起,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发自内心的敬重与一丝羞愧,“之前……在巷子里的事情,是陈某人有眼无珠,冒犯了高人,还请您……海涵。”
于飞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那还沾着些许煎饼果子油渍的手指,顺势就在身旁那昂贵的真皮座椅扶手上,留下了几个清晰而“欢快”的指印:“哎呀,小事小事,不用放在心上。再说了,你们家夫人这次给的诊金,足够我买好多吃的了,不亏,不亏!”
“……”
上午九点十五分,天一医院,行政楼层走廊。
柳馨瑶那急促而清脆的高跟鞋声,如同密集的鼓点,打破了行政楼层午后的宁静。她刚从一场冗长的跨洋视频会议中抽身,眉宇间还带着处理公务时的锐利与专注,手中拿着一份亟待签字的采购清单。然而,当她的目光穿过走廊,精准地捕捉到那个斜倚在办公室门框上、正悠闲翻看病历的熟悉身影时,那份工作状态下的紧绷感瞬间冰消雪融。
“于飞!”
这一声呼唤,音量不高,却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惊喜和不容错辨的急切,清晰地传遍了走廊。几位正准备上前汇报工作的护士长闻声,默契地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微笑着放缓了脚步,体贴地没有立刻上前打扰。她们都知道,这位失踪了好几天的于医生,可是院长亲自过问了好几次的人。
柳馨瑶快步走到于飞面前,甚至来不及放下手中的文件夹,那双清冽的眸子将他从上到下迅速扫视了一遍,语气又快又急,带着工作狂特有的直接:“你总算知道回来了!院里都快忙疯了!你人怎么样?电话打不通,信息也不回,楚家和警方都含糊地说事情解决了,你到底……”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视线猛地定格在于飞白大褂前襟上——那里,一块无比显眼、还在微微冒着热气的崭新咖啡渍,正嚣张地宣告着它的存在。
柳馨瑶的眉头瞬间拧紧,刚刚被压下去的、属于院长的威严立刻占据了上风。她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指尖带着凌厉的气势,狠狠戳向那块污渍,声音里混合着关切被打断的懊恼和对公共财物受损的本能不满:“于飞!这又是怎么回事?!这是本月报销的第三件全新定制白大褂了!医院的行政开支不是让你这么挥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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