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舱内,此刻已然化为了人间炼狱。
浓重的、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与冰冷的机油、电子设备散发出的臭氧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足以让普通人窒息的恐怖氛围。
代号“黑蝎”的劫匪头目,穿着一双厚重的、沾着点点暗红血迹的军用战术靴,正如同踩踏烂泥般,无情地碾过副驾驶瘫倒在地、不断咳出的、混合着内脏碎片的浓稠血沫,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黏腻声响。
他的左手,握着一把格洛克17手枪,枪口如同毒蛇的獠牙,深深地、残忍地嵌进了正驾驶座上年过半百的老机长的耳蜗之中,冰冷的金属紧贴着脆弱的骨膜,带来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他的右手,则在一个特制的军用加固平板电脑上,飞快地划出一连串幽绿色、如同鬼火般跳跃的复杂代码,屏幕的反光在他那张印着白色骷髅图案的黑色面罩上明明灭灭,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在狞笑。
“航向修正295,高度给我压到三千米,立刻!”黑蝎的声音透过面罩和电子变声器的双重过滤,带着一种非人的、冰冷的金属质感,毫无感情起伏。他手中的枪管,在老机长饱受折磨的耳道里,威胁性地顺时针缓缓转了半圈,剧烈的疼痛让老机长浑身痉挛,冷汗瞬间浸透了背后的制服,“别跟我耍任何花招,老东西。我能从你瞳孔最细微的收缩和扩张,精准判断出你有没有说谎。”
就在这时,原本瘫在地上、似乎已经失去意识的副驾驶,不知从哪里爆发出最后一股力气,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手中抓着一把用于裁剪航图的、锋利的航空剪,如同濒死的野兽,嚎叫着刺向黑蝎的腰腹!
然而,黑蝎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一幕,嘴角在那狰狞的骷髅面罩下,扯出一个残忍而戏谑的弧度。他甚至没有回头,只是如同鬼魅般轻描淡写地侧身,便让过了那毫无章法的、绝望的一击。同时,他握着格洛克17的右手手腕一翻,坚硬的聚合物枪托带着凌厉的破风声,如同铁锤般,精准无比地砸在了副驾驶暴露出来的喉结之上!
“咔嚓!”
一声清晰而令人牙酸的软骨碎裂脆响,在寂静的驾驶舱内格外刺耳。副驾驶的喉结瞬间凹陷下去,他双眼暴突,口中喷出的鲜血如同小型喷泉,猛地溅射在面前复杂的高度表、空速表等精密仪表盘上,将玻璃罩染成一片刺目的猩红。
黑蝎慢条斯理地伸出舌头,舔掉了溅到自己唇边的一滴尚且温热的血珠,那动作带着一种漠视生命的、令人胆寒的残忍。他看也没看在地上剧烈抽搐、很快便没了声息的副驾驶,手中的枪口顺势顶住了因为目睹同伴惨死而目眦欲裂、老泪纵横的老机长的太阳穴上,声音依旧冰冷如初:“我再重复最后一遍。你,或者经济舱里任何一个人,再敢动一下不该动的手指头,我就让经济舱的兄弟,每隔三十秒,随机扔一个人出去。你猜猜,剩下的那些乘客们,是会先被这种无休止的恐惧彻底逼疯,互相践踏而死,还是先被三万英尺高空的极度严寒和缺氧,活活冻成冰雕?”
就在这时,主仪表盘上,数个警告灯突然同时爆发出刺目欲盲的红色光芒!伴随着尖锐得几乎能刺破耳膜的持续性警报声!
燃油泵故障警告!多个液压系统压力异常警告!辅助动力单元(APU)离线警告!
一连串的机械故障警告,如同死亡的丧钟,疯狂地响彻了整个驾驶舱!
而面对这一切,黑蝎面罩下的笑容,却在不断地扩大,那笑容中充满了计划得逞的得意和一种近乎疯狂的毁灭欲。这正是他们早已写好的“剧本”中的关键情节——按照计划,大约二十分钟后,这架载着一百八十七名乘客和机组人员的波音787客机,将会带着这份被精心伪造的“机械故障”记录的黑匣子,如同被无形之手引导般,精准地坠毁在某个预定好的、荒无人烟的坐标点上!
平板电脑屏幕上,一个猩红色的倒计时数字,正在无情地跳动着,如同一条正在优雅地吐着信子、倒数着死亡降临的毒蛇。
黑蝎的枪口,缓缓地从老机长那已经血肉模糊、剧痛钻心的耳道里抽了出来,带出一丝粘稠的血丝。他随意地甩了甩枪口,将上面沾染的血迹和组织液,在机长那被汗水与泪水浸透的制服领口上,蹭出一道暗红色的、侮辱性的痕迹。
然后,他甩手将一个经过加密的、造型特殊的卫星通讯器,扔到了布满血点的飞机主操纵台上,金属外壳与精密仪器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哐当”声响。
“现在,”黑蝎的声音如同钝刀在刮擦生锈的铁皮,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给我接通地面指挥中心的频道。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你每说错一个字,或者试图传递任何暗号,经济舱里,就会立刻少一个活人。用他们的命,为你的愚蠢陪葬。”
老机长浑身剧烈地颤抖着,布满老年斑和皱纹的手,因为极致的恐惧和愤怒而不受控制地哆嗦。他看了一眼仪表盘上那些疯狂闪烁的红色警告,又仿佛能穿透舱壁,听到经济舱里传来的隐隐哭喊。最终,他认命般地、用尽全身力气,伸出颤抖得如同风中残叶的手指,按下了那个通往地面的通讯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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