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道尽头,早已严阵以待的数十辆消防车、救护车,发出的尖锐警笛声,与依旧在于飞指尖微微震颤、发出低沉嗡鸣的银针之声,在这一刻,奇异地交织、融合,共同奏响了一曲逆转了注定命运、充满了铁血与奇迹的……生命交响曲!
当飞机带着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在跑道上划出最后一道焦黑刺目的胎痕,最终歪斜着、但却稳稳地停在了跑道中段时,巨大的惯性让机舱内所有惊魂未定的人们猛地向前倾覆。
李纾娴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用不知从何处爆发出的力量,撞开了那扇已经扭曲变形、卡涩严重的驾驶舱门!
映入她眼帘的画面,让她瞬间呼吸停滞,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狠狠攥住!
于飞,如同一个被玩坏后随意丢弃的、破碎不堪的人偶般,瘫倒在宽大的机长座椅上,脸色是一种近乎透明的惨白,没有一丝血色。他的双眼、鼻孔、嘴角、耳朵……七窍之中,都在缓缓渗出的、尚未完全凝固的鲜血,在那张过分年轻却写满了疲惫与透支的脸上,划出了数道刺目而狰狞的红色痕迹,带着一种近乎凄艳的残酷美感。
然而,最让李纾娴感到心头巨震的是——即便是在彻底失去意识的昏迷状态,他的右手,依旧如同焊接在了那里一般,死死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地,攥着那根救下了所有人的【太虚游龙针】!针尖之上,甚至还残留着一滴因为瞬间超载高温而融化的、正在缓缓凝固的金属液滴,散发着微弱的焦糊气息。
就在这时,一阵清冷的风拂过。沈婉凝的身影,如同无声无息的幽灵般,悄然出现在李纾娴的身后。她的脸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绪,唯有那双寒星般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波动。
她伸出那只覆着一层肉眼可见、散发着森森寒气的冰晶的手指,轻轻搭在了于飞脖颈侧面的动脉之上。指尖传来的触感冰凉,但她感知到的,却是一股虽然混乱微弱、却如同风中残烛般顽强燃烧、不肯熄灭的生命之火。
“脉象虽乱,浮沉不定,如惊涛中的孤舟……”沈婉凝的声音,带着一种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罕见的波动,仿佛冰封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但……生机未绝,核心处尚存一缕不灭阳和之气。”她顿了顿,目光落在于飞那件被鲜血和汗水浸透、甚至有些焦糊的衬衫上,以及旁边操纵台上那些依旧闪烁着危险电火花的断裂线路,声音低沉了下去,“他……是把自己当成了导体,用自身的血肉经脉……硬生生承受、疏导了至少380伏特的瞬间脉冲电压和能量反噬……”
她的声音不高,却如同重锤,敲打在李纾娴和随后赶来的几名知情者的心上。用人体经脉,去硬接足以瞬间致命的工业电压?这已经不是医术或者格斗术的范畴了,这近乎于……道!或者说,是某种早已失传的、行走在生死边缘的古老秘法!
飞机之外,跑道之上,气氛同样紧张到了极点!
百米开外,数辆喷涂着国安局标志的黑色越野车,与另外几辆款式低调、但车上人员均穿着带有神秘玄龟纹章制服(玄武堂)的车辆,形成了对峙之势!双方人员虽然没有拔出武器,但眼神交锋之间,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火花在迸射!他们都接到了来自最高层的、内容可能截然不同的命令——必须第一时间,控制住那个名叫于飞的“医生”!
而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林建荣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独自一人,大步流星地走到了那几辆正准备载着多位伤员、呼啸着驶向最近医院的救护车前!他肩章上那象征着少将军衔的将星,在京都郊区逐渐沉落的夕阳余晖映照下,泛着冰冷而坚定的金属光泽。
他抬起手,拦住了车队,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和决绝,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位负责人耳中:“这个叫于飞的医生,从现在起,由中央军委直属特勤处,全权接管!任何其他部门,不得干预!”
此言一出,如同在滚油中泼入了一瓢冷水!
军方、国安、玄武堂……三方隶属不同系统、却都手握重权的人马,顿时在这片宽阔的停机坪上乱成了一团!交涉声、命令声、甚至是对峙中车辆轮胎因为急刹或试图阻挡而疯狂空转发出的、刺耳无比的橡胶摩擦声,此起彼伏,混杂在一起!
然而,就在这片混乱的掩护之下,谁也没有注意到,一辆通体漆黑、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的迈巴赫轿车,如同暗夜中的魅影,以一种与其体型不符的灵巧和寂静,悄无声息地避开了所有的视线焦点和封锁线,从另一个应急通道口,悄然驶离了这片是非之地。
车厢内,于飞被小心翼翼地安置在柔软的后座上,他半倚着靠背,染血的衬衫早已被冷汗和血水彻底浸透,紧贴在皮肤上,带来冰冷黏腻的不适感。他虚弱地、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地聚焦,最终对上了坐在他身旁的沈婉凝,那双如同寒星般清冷、却又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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