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集团总部大厦,顶层会议厅。
夕阳的余晖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泼洒在楚氏集团总部大厦顶层会议厅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将原本冷硬的色调染上了一层暖金,却丝毫无法驱散此地弥漫的、足以冻结空气的肃杀与寒意。
这间足以容纳百人、平日里用于决定百亿商业帝国走向的殿堂,此刻却仿佛化作了一座没有硝烟的战场,每一寸空间都充满了无形的压力。
“哒…哒…哒…”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冷冽,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由远及近,打破了会议厅外长廊的死寂。这声音不疾不徐,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人心跳的间隙上,带着一种宣告般的决绝,穿透厚重的实木雕花大门,清晰地传入早已等候在会议厅内的每一个人耳中。
大门被两名身着黑色西装、神情肃穆的保镖缓缓推开,沉重的门轴转动声,如同拉开了一场大戏的帷幕。
沈婉凝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逆着光,她的轮廓首先映入众人眼帘。一身剪裁极尽利落的炭灰色女士西装,将她本就高挑纤秾合度的身材勾勒得愈发挺拔,仿佛一柄即将出鞘的剑。乌黑的长发在脑后挽成一个一丝不苟的发髻,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脸上未施过多粉黛,唯有唇上一抹正红,鲜艳得如同雪地里骤然绽放的红梅,带着惊心动魄的决绝之美。
她的出现,让会议厅内原本尚存的些许低语和躁动瞬间消失。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体,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无数道目光,惊疑、愤怒、忌惮、审视……如同聚光灯般瞬间聚焦在她身上。她却恍若未觉,步伐没有丝毫停顿,径直踏入这龙潭虎穴。
而在她身后,一左一右,跟随着两道如同从极地寒冰中走出的身影,正是她此行最大的依仗。
左侧,陈砚舟,楚家昔日的大总管,此刻立于沈婉凝身后,无疑是对楚家最辛辣的讽刺。
右侧,萧寒。他的存在感甚至比陈砚舟更为强烈,他的目光甚至没有焦点,只是平视着前方虚空,仿佛眼前这剑拔弩张的场面,与他毫无关系,又或者,在他眼中,这些都不过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会议厅的主位之上,楚家老太爷,楚宏远,如同一尊盘踞在权力巅峰多年的石像,端坐在那张象征着楚氏最高权柄的太师椅上。他身穿一件暗紫色的团寿纹唐装,手中那根盘踞着狰狞龙头的紫檀木拐杖,此刻并未拄地,而是横放在膝前。
他年事已高,脸上布满了岁月刻下的沟壑,一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但那双微微抬起的、原本应该浑浊的老眼,此刻却精光四射,如同深渊,深不见底,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厚重如渊似海,赫然是达到了古武境界中“通幽境”大圆满的层次!只差那临门一脚,便可窥见传说中的“超凡”之境,延年益寿,力量发生质变。
在楚宏远的身后,静默矗立着三位老者。他们穿着样式统一的灰色长衫,袖口处用金线绣着楚家独有的、繁复而古老的祖纹。三人皆是须发皆白,面容枯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连呼吸都微不可闻,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但他们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自然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沉稳气势,如同三座不可撼动的山岳。这三位,正是楚家隐藏最深、从不轻易示人的元老级供奉,实力清一色达到了通幽境巅峰!是楚宏远压箱底的底牌,也是楚家能够在风雨中屹立不倒的终极武力保障。
此刻,这三名元老供奉的目光,如同六把无形的利剑,齐齐锁定了沈婉凝身后的萧寒。显然,他们感知到了这个年轻人身上传来的、那种连他们都感到隐隐威胁的危险气息。
“沈、婉、凝。”
楚宏远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如同两片粗糙的磨砂纸在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份量和毫不掩饰的寒意。他手中的龙头拐杖轻轻在太师椅的扶手上敲击了一下,发出“笃”的一声闷响,如同敲在所有人的心头上。
“你,还有脸来?”
他的目光,如同毒蛇的信子,缓缓从沈婉凝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上移开,最终落在了她右侧的萧寒身上,嘴角扯起一抹极其冰冷的、充满讥诮的弧度,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叛徒。”
这两个字,他咬得极重,带着刻骨的恨意和一种被背叛的羞辱。楚家耗费资源培养的高手,最终却成了对手刺向自己心脏的利刃,这比任何商业上的打击都让他难以接受。
面对这直刺人心的指责,萧寒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仿佛那两个字说的根本不是他。他的眼神依旧淡漠,插在裤兜里的手甚至都没有拿出来的意思。这种彻头彻尾的无视,比任何激烈的反驳都更具侮辱性,让楚宏远眼角周围的皱纹几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
沈婉凝神色依旧平静,仿佛没有听到那充满恶意的质问和辱骂。她停下脚步,站在巨大的环形会议桌前,与主位上的楚宏远遥遥相对。她缓缓抬起右手,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份薄薄的文件。她的动作优雅而从容,指尖轻轻一推,那份文件便平滑地滑过光洁的桌面,精准地停在了会议桌的中央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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