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还……不能……”于飞狠狠地、用尽最后一丝意志力,咬破了自己的舌尖!一股钻心的剧痛混合着浓郁的血腥味在口腔中炸开,这自残般的刺激,如同强心针,暂时驱散了一部分笼罩而来的黑暗,让他得以保持最后一丝清醒。
他艰难地转动着脖颈,视线扫过战场。
二楼窗口方向,沈婉凝倒在走廊冰面上,一动不动,不知生死。而那个隐蔽的壁橱方向,依旧传来楚明玥那压抑的、充满了恐惧和无助的细微哭声。
庭院另一边,陈砚舟和萧寒背靠着背,拄着断剑和军刺,剧烈地喘息着,他们身上都带着重伤,气息萎靡,但依旧死死地盯着场中。他们的周围,是三具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一具被“冰锁”缠绕禁锢,不断挣扎;一具被金系之力干扰了能量核心,僵直在原地,黑气狂涌;一具被“枯荣”腐蚀了部分头颅,动作变得极其迟缓。
还有……最后一具!
于飞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雷达,瞬间锁定了那名最开始被他用“青帝回春针”刺入关节、此刻已经挣脱了大部分冰锁束缚、正试图重组铠甲上紊乱符文、眼中猩红光芒重新稳定并再次亮起的死士!
不!还有……最后一个办法!那个他一直在避免使用,一旦动用,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后果的底牌--元素之力暴走!
他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平静,甚至带着一种解脱般的释然。
于飞在脑海中,发出了如同濒死雄狮般的、最后的咆哮!
“咔嚓——!!!”
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一直束缚着他身体深处某种恐怖力量的枷锁,在这一声咆哮下,轰然破碎!
“轰隆隆——!!!”
一股庞大到难以想象、狂暴到足以撕裂苍穹的恐怖能量波动,猛地从于飞那残破不堪的身体内部,如同沉睡的火山般,悍然爆发出来!
青色的木系生机、蓝色的水系柔韧、白金色的金系锋锐!三色光芒,不再受任何约束,如同脱缰的野马,从他身体的七窍之中,甚至从全身毛孔之中,疯狂地溢散、喷射而出!这三色光芒在他头顶上方交织、缠绕,隐隐约约形成了一道模糊不清、却散发着无尽威严与毁灭气息的诡异虚影!
然而,与此同时,作为承载这暴走能量的容器,于飞的身体,也开始承受那毁灭性的反噬!
“噗!噗!噗!”
他全身的皮肤,开始寸寸龟裂,如同干旱了无数年的大地,布满了无数细密而恐怖的裂痕!温热的鲜血,不再是仅仅从几个主要的伤口流出,而是从这无数细小的裂痕中,如同汗液般不断地渗出、涌出!几乎是在眨眼之间,他就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血人”!元素暴走,正在以远超他自愈能力的速度,疯狂地摧毁着他的肉身!
当最后那名重组完毕、眼中猩红光芒大盛的死士,带着一往无前的杀势,如同失控的火车头般朝着躺在地上、如同血人般的于飞猛冲而来时——
于飞,依旧没有闪避。
他甚至放弃了任何防御的姿态。
他就那样静静地躺在那里,任由那柄带着凄厉呼啸的苍白骨刀,如同穿透一层薄纸般,“噗嗤”一声,再次狠狠地贯穿了他那早已伤痕累累、不断涌出鲜血的腹部!
“呃啊——!”
难以形容的剧痛,让他发出了一声压抑不住的、如同野兽濒死般的惨嚎!
但,就在骨刀贯穿他腹部的同一时间!
他那双早已被鲜血染红的双手,如同最坚硬的铁钳,猛地抬起,死死地扣住了这名死士那暗红色的、布满符文的头盔两侧!
“给老子……灰!飞!烟!灭!啊!!!”
于飞发出了生命中最后一声、汇聚了所有不甘、所有愤怒、所有意志、所有情感的咆哮!
青、蓝、金三色暴走的元素之力,不再有任何保留,不再有任何控制,如同三条失控的狂龙,通过他双手与头盔的接触点,疯狂地、决绝地、如同洪水决堤般,朝着死士的头颅内部,倾泻而入!
“嗡——!!!!!”
一道无法用言语形容其炽烈和恐怖的强光,猛地从两者接触点爆发开来!瞬间吞噬了于飞和那名死士的身影!那光芒是如此刺眼,以至于庭院中残存的所有人,包括陈砚舟和萧寒,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或者用手臂遮挡!
强光持续了足足三秒钟!
当那刺目的光芒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众人的视力逐渐恢复时——
他们看到了令他们永生难忘的一幕!
那名死士,那身坚不可摧、对元素之力有着极强抗性的暗红色铠甲,此刻正如同风化了千万年的沙雕一般,从头部开始,寸寸崩解、化作无数细小的、闪烁着三色光芒的尘埃颗粒!铠甲之下的干尸身躯,也同样如同被无形的力量从分子层面瓦解,迅速地消散、湮灭!
当最后一点光芒散尽,庭院之中,只剩下单膝跪地(实际上是被骨刀贯穿腹部钉在地上)、浑身浴血、如同从血池中捞出来一般的于飞。以及,那柄依旧插在他腹部,兀自微微颤动的半截苍白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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