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刚触及蚁王的硬壳,林厝便感到锁心传来撕裂般的剥离感——不是纯粹的疼痛,而是某种本源之力被强行扯出的空洞。蚁王的渊纹如倒刺般勾连着他的共生之力向外拖拽,胸口血洞顿时喷涌出混着槐木汁液的血沫,溅在共生门上。“啊——”他嘶声怒吼,金绿光华顺着指尖贯入蚁王甲壳,“给我滚出来!”
“林哥撑住!我们把力量传给你!”王老板疾扑上前,将额头紧贴林厝后背,旧围裙上焦痕迸发炽光,活忆暖流如奔涌的溪涧注入他体内;张婶怀抱城忆册,将册页按在汩汩流血的伤口,合照中的暖光渗入肌理,竟使槐木汁液渐渐转淡;孩子们高举鲜嫩槐叶,一片接一片贴向锁心,叶尖晨露与泪水交融,滴在蚁王壳上发出滋滋灼响。
“城忆为魂,锁门为盾!”居民的吼声再次震彻天地,活忆链光华凝成金红绳索缚住林厝手腕,将万千暖流汇入他掌心。蚁王在锁心疯狂扭动,甲壳渊纹泛起暗红血光,却难敌万千活忆暖意的撕扯——“啪”的一声脆响,蚁王被硬生生从锁心拔出,甲壳上仍缠绕着半缕金绿共生纹,而锁心位置裂开指宽缝隙,共生门应声闭合半寸,阴界兵探入门缝的长刀应声断裂。
林厝将蚁王狠狠掼在地上,金绿光华裹挟活忆暖意踏碎其躯,蚁王发出最终惨嚎,化作暗红流光被共生门吸为白烟。未及喘息,锁心裂缝传来“咔嗒”异响——共生锁的槐叶纹路迅速消退,门轴纹黯淡无光,共生门虽未再开启,却如松动石板般悬于崩裂边缘。太爷爷的残息在意识中摇曳如风中残烛:“锁门碎了一角,难承阴界气息,至多支撑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足矣!”王老板倏然目露精光,指向老槐树梢——不知何时,树冠已缀满串串淡白槐花,花瓣沾着晨露流转细碎暖光,“槐花开了!太爷爷曾言,槐花暖意乃‘活忆引’,可修补锁门裂痕!”李婶即刻冲向老作坊,手中紧攥面袋:“我蒸槐花糖包!糖包的暖意混着花香,定能粘合锁心裂缝!”
正要动手,阴源渊的阴核气忽如狂涛翻涌,威压较此前任何一次都更森寒彻骨——非是渊主气息,而是某种更冰冷、更沉重的存在。阴核气中缓缓浮起数十面漆黑幡旗,旗面绣满扭曲阴魂,幡尖垂落泛紫锁链,正是阴界“蚀魂幡”:“渊主无能,本座亲来收取此门!蚀魂幡下,活忆尽化飞灰,锁门必开!”
蚀魂幡应声摇动,无数淡紫阴丝自幡面飘散,如毒瘴涌向城西。阴丝触及活忆链,链上光华立时黯淡;沾染城忆册,册页边缘渐显枯黄;连老槐树上的槐花都萎蔫数朵,花瓣暖光被阴丝吸为白烟。卖布张姨突然抱头呻吟,面色惨白:“我……记不清嫁衣的针脚了……”赵叔身形摇晃,手中断锥坠落在地:“修补绑带的手法……忘了……”
“是蚀魂幡!专噬活忆!”爷爷高举半本焦黑秘策,声音颤抖,“破解唯有‘槐花忆火’——以鲜槐花为活忆引,锁门残力为城魂基,全城人‘忆语香’为薪,燃起之火可焚阴丝,更可补锁门!”男孩突然高喊:“我记着林叔叔说,槐花糖包要蒸三炷香,甜得能粘住牙齿!”话音未落,手中槐叶便泛起微光。
“我先来!”王老板抹去脸上血污,活忆语冲口而出,“我初摘槐花是太爷爷所带,他说‘槐花需趁晨露未干时采,蒸出方显暖意’,那日我们蒸了两笼糖包,林哥连吃三个,嘴角沾满糖渣!”此言一出,锁心裂缝泛起淡白光华,一朵槐花自枝头飘落粘附裂缝,竟使缝隙收缩半分。
“我记着为女儿缝制槐花枕,林哥帮我摘满一筐花,说‘枕槐花而眠,梦境皆暖’!”张婶话语出口,城忆册页角重泛绿意;“我记着孩子们用槐花编环戴在林哥头上,笑他似槐花仙!”李婶端来滚沸热水,锅中浮着几片槐花,水汽触及锁心,裂缝又收窄半分。
林厝背靠老槐树,将共生锁按于槐花丛中,锁心裂缝正对花瓣——无数活忆语如暖雨洒落花间,槐花骤然迸发淡白炽光,顺锁心裂缝向内灌注,锁门槐叶纹路重新凝聚。他调动仅存共生力,将光华推向蚀魂幡:“槐花忆火,燃!”
“呼”的一声,金白火焰自锁心窜起,非是灼热烈焰,而是携着槐花清香的暖火,触及蚀魂幡阴丝的瞬间便将其化为白烟。火焰顺阴丝蔓延至幡旗,旗面阴魂发出凄厉嚎哭,幡杆渐显焦黑,被忆火灼出细密裂纹。阴核气中传来震怒厉喝:“区区活忆火,也敢焚本座幡旗!”
十面蚀魂幡倏然合拢,结成漆黑幡阵,阴丝交织成巨网罩向槐花忆火。网焰相触滋滋作响,忆火光华骤暗,林厝锁心裂缝再度扩张,一口鲜血喷在火焰上,火舌竟轰然暴涨:“我的活忆,亦是忆火薪柴!”
“还有我们的!”王老板扑身将手掌按入忆火,活忆暖流顺掌心注入火中,旧围裙彻底焚为灰烬,他却朗声大笑,“能与林哥共守至槐花开,此生无憾!”张婶将城忆册抛入火中,册页灰烬裹挟忆火化作金白箭矢,直刺幡阵核心:“城忆不灭,火亦不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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