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司的暗房里,数十名文书正连夜誊抄着伪造的文书,纸张上皆是匈奴单于苛待各部的“罪证”:强征十岁以上男丁入伍、克扣过冬的粮草、将战败部落的牛羊尽数充公……沈清辞站在一旁,亲自核对每一份文书的细节,确保字迹、印章皆与匈奴王庭的制式无二。
“这些文书,需分三路送出。”沈清辞指着舆图上的三个方向,“第一路,让漕帮的人混入匈奴的流民中,散布至左贤王的领地;第二路,让西域商队的人,带至匈奴与西域接壤的部落;第三路,让陆北辰的斥候,悄悄放在单于驻军的营帐外。”
她拿起一份文书,指尖划过纸上的字迹:“要让匈奴的部众相信,这是单于的近侍偷送出的密令,而非大靖伪造。只有让他们从内部生疑,战意才会不攻自破。”
三日后,伪造的文书如雪花般散落在匈奴的各个部落。左贤王的领地内,一名老牧民捡到文书,看着上面“单于欲征左贤王部众半数牛羊充军”的字样,气得捶胸顿足:“我们为单于守着东部草场,年年纳贡,如今竟要断我们的活路!”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左贤王的部众聚在王帐外,高声抗议,要求左贤王向单于讨说法。左贤王看着帐外激愤的族人,眼中闪过算计——这正是他等待的时机。他假意安抚部众,却暗中派亲信去单于王庭,状告“单于偏袒右贤王,苛待左部”,实则是想借部众的怒火,逼单于让步。
单于收到左贤王的诉状,又听闻各部皆因伪造文书生怨,勃然大怒:“定是沈清辞的诡计!传令下去,凡私藏、传播此文书者,格杀勿论!”
可禁令越严,文书传播得越广。匈奴的普通士兵本就因连年征战心生疲惫,见文书上写着“单于为一己私欲,让数万儿郎埋骨沙场”,更是军心涣散。有士兵偷偷逃离军营,逃回部落;有部落首领暗中联络,商议若单于再不停战,便率部归降大靖。
右贤王的粮草大营,本就因陆北辰的轻骑袭扰而人心惶惶,此刻又听闻各部生乱,更是乱作一团。右贤王亲自坐镇大营,斩杀了数名散播流言的士兵,却仍止不住恐慌的蔓延——士兵们夜里站岗,皆交头接耳,生怕自己成了单于争权的牺牲品。
沈清辞收到靖安司传回的匈奴内乱消息,并未放松警惕。她知道,单于虽暂时陷入被动,却仍有反扑的可能。“秦风,让陆将军的斥候密切关注单于的动向,若他调兵镇压左贤王,便是轻骑奇袭右贤王粮草大营的最佳时机。”
而此时的陆北辰,已率轻骑潜伏在匈奴粮草大营外的戈壁中。他看着手中沈清辞标注的大营布防图,眸中满是信任与炙热。“清辞的每一步,都算得精准无比。”他拍了拍身旁的战马,对麾下将领道,“待匈奴内乱的消息传到大营,其守卫必乱,届时我们便分三路攻入,焚毁粮草,绝了单于的后路!”
将领们齐声应诺,目光中皆是战意——他们曾因匈奴的铁骑吃尽苦头,如今有沈清辞的奇策指引,终于有了扬眉吐气的机会。
与此同时,沈清辞又下了一道命令:让被陆北辰俘获的匈奴老弱,带着大靖的粮食返回部落,并让他们传话说:“大靖并非要赶尽杀绝,只要单于罢兵,归还劫掠的云州百姓,大靖愿重启边境互市,与匈奴和平共处。”
这些老弱回到部落,将大靖的“善意”与单于的“苛待”对比,更是让匈奴部众的心思彻底动摇。有部落首领偷偷派使者前往云州,与陆北辰接触,表达归降之意——沈清辞的攻心之术,已初见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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