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大家都没说话,苏清薇走上前,接过了话头:“村长爷爷说得对。刚才那几个流民,看着凶,其实都是饿疯了的可怜人,真要拼命,未必是我们的对手。”
她看向旁边一个扶着兰婶子胳膊,脸上有些颓然的年轻汉子:“郑大哥难道不想让兰婶子重新过上吃饱饭的日子,然后看着你娶妻生子,颐养天年?”
又看向那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嫂子,你家娃还小,难道你不想让他看看江南府的样子?那里有干净的水,有白米饭,不用再饿肚子。”
“张二叔、王大叔他们都是当年镖局的好手,只要我们拧成一股绳,护住粮食,护住老弱,就没人能欺负我们。”苏清薇的声音平静却有力,像一股暖流,慢慢淌过每个人的心田,“路是难走,但只要往前挪一步,就离活路近一步。”
凑过来的张二叔第一个响应:“清薇丫头说得对!老子当年跟着苏老哥走镖,比这凶险十倍的路都走过!怕个球!”
说完顺手拍了拍身旁牛大力的肩膀:“大力,把腰挺直了!这点苦都吃不了,以后怎么养家?”
恐慌渐渐退去,绝望的脸上重新有了些生气。人们互相搀扶着站起来,有人划拉着干柴,有人帮着收拾行李,连孩子们的哭声都小了些。
“村长爷爷,趁着现在流民都不敢近身,咱们抓紧时间出发吧。”村长听到这句话,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他定了定神,然后迅速从怀中掏出那面随身携带的铜锣,高高举起,用尽全力敲响了三下。
“铛——铛铛——”清脆而响亮的铜锣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是一种信号,让原本有些松散的队伍重新振作起来。村长高声喊道:“出发!”
随着村长的一声令下,队伍再次启程。此时,太阳已经缓缓升起,将温暖的阳光洒在大地上。苏清薇赶着马车,林爷爷则静静地坐在她身旁,一同凝视着前方那蜿蜒曲折的土路。
忽然,林爷爷深深地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地说道:“这世道,真是越来越不太平了啊。”他的目光落在远方,似乎透过那片土地,看到了无数的苦难和不幸。
苏清薇轻声应了一句:“嗯。”她的目光也随之望向远处,那是江南府的方向,也是他们心中唯一的希望所在。然而,在这漫长的旅途中,谁也无法预料还会遇到多少艰难险阻。
接下来的路,远比他们想象的更为艰难。随着队伍逐渐靠近北阳府的边缘,他们路过了一个又一个村庄。但每到一个村口,迎接他们的不是热情的欢迎,而是村民们的阻拦和戒备。
村民们手持锄头、木棍,如临大敌般地站在村口,警惕地盯着这支外来的队伍,嘴里还不停地喊着:“别进来!”村长也理解他们的顾虑,毕竟穆山村的队伍着实有些庞大。他们本想在村子边上休息一下,但却遭到了无情的拒绝。
“走吧走吧,别在这儿耽误功夫了。”村长挥了挥手,脸上满是无奈。
队伍只能继续赶路,一口气走了三个多时辰。日头毒辣,地上的黄土被晒得滚烫,不少人体力不支,脚步越来越慢。
“在前面林子歇会儿吧。”村长看大家实在撑不住了。
林子里有片不大的空地,还有个已经干涸的水洼。大家瘫坐在地上,拿出干粮就着带的水啃起来。女人们则带着孩子,在林子周围寻找能吃的东西。
可大旱之下,别说野菜,连草都枯黄了。有人不甘心,用木棍在地上刨着,挖出一些带着泥土的草根,抖了抖土塞进篮子里。
“这玩意儿能吃吗?”一个年轻媳妇看着手里的草根,皱着眉问。
“怎么不能吃?”旁边的老婆婆叹了口气,“晾干了磨成粉,掺点糠,能顶好几天呢。”
“还有这个,这是‘甜草根’,得晾三天才能吃。”说话间,老婆婆挖出了一撮带着干硬土块的草根,这些草根的叶子已经干黄,但根部看起来还有些水分。
她接着说道:“得用石头把它砸烂了,再掺点糠,不然吃起来会拉嗓子。不过这东西倒是挺顶饿的。”
与此同时,抱怨声又开始在人群中响起。
“我的脚啊……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一样疼……”
“前面就是县城了吧?能让我们进去歇歇脚吗?”
“但愿可以让咱们进去,这样我们就能补充点粮食了。咱们县城的粮食价格太高了,就算这样我都还没抢到呢。”
突然,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在队伍中响起:“狗蛋!……狗蛋,你怎么了,别吓娘啊!”原来是钟寡妇。
她怀里抱着个瘦得只剩皮包骨的孩子,那孩子脑袋歪着,嘴唇干裂起皮,小脸却红得吓人,像是抹了层胭脂,又像是被火烤过。周围的人围过去,有人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嘶”地倒吸口凉气:“烫得能烙饼了!”
她紧紧地抱着年仅五岁的狗蛋,满脸泪痕,不停地摇晃着孩子的身体,仿佛这样就能让他苏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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