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侯府乃是历经百年的功勋贵族,在京城享有崇高的声誉。老侯爷年轻时,曾纵横沙场,立下无数赫赫战功,备受百姓的敬仰与爱戴。然而,岁月不饶人啊,二十年前老侯爷最终还是离开了人世,侯位则由其嫡子燕怀世子继承。
此时,老乞丐的眼中竟难得地闪过一丝光芒,仿佛在追忆往昔的岁月。他缓缓说道:“我曾经……是林侯府的二管家。”话音未落,老乞丐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仿佛那不堪回首的往事令他难以承受,“而这玉佩……则是林侯府大夫人的陪嫁之物。”
苏清薇心头微微一动,似乎意识到这个故事背后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她静静地等待着老乞丐继续讲述下去。
老乞丐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七年前……侯夫人刚刚诞下一位小少爷,这可是新侯爷的第三个儿子啊……”他的目光飘向远方,仿佛能透过时光的迷雾,看到当年的情景,“府里的柳姨娘,是侯爷在当世子时的心头挚爱……她生得貌美如花,却心如蛇蝎。当时,她与夫人同时临盆,她自己生下了一个女儿,心中愤愤不平,于是……于是便以我母亲的性命相要挟,逼迫我将刚刚降生的小少爷……悄悄地带走,再将小少爷……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愧疚和无奈,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他缓缓说道:“我当时真的是别无选择啊……只能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可是,要我对一个刚刚降生到这个世界的无辜孩子下手,我……我实在是于心不忍啊。”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回忆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仍让他感到痛苦不堪。“所以,我原本打算找一户善良的人家,先安顿好小少爷,等之后母亲安全后寻找机会帮他回侯府。然而,就在我准备行动的时候,柳姨娘派来的杀手却突然来了……”
说到这里,他的脸色变得愈发苍白,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当我好不容易逃脱杀手的追杀,狼狈不堪地回到家时,却发现我娘早已被柳姨娘的人……”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再也说不下去。
沉默片刻后,他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说道:“后来,我带着小少爷一路逃亡,历经千辛万苦,才终于逃到了北阳府……”
听着老乞丐的讲述,她不禁感叹,这简直就是话本里才会出现的情节啊!大户人家的后宅果然如人们所说的那样阴暗,充满了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
“那个……小少爷呢?”苏清薇终于回过神来,忍不住追问道。
老乞丐抬起手,颤巍巍地指向门外,说道:“就是那个……最小的孩子,他叫燕子……”
苏清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门外三个孩子正在玩耍,其中一个年纪最小的孩子,正开心地笑着,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烦恼。
苏清薇轻叹一口气,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伤。“燕子——燕子——燕家之子——”她默默地念叨着这个名字,不知道这只“燕子”此生是否还有机会回到属于他的家。
“我对不起大夫人啊……也对不起小少爷啊……”老乞丐满脸泪痕,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顺着他那布满皱纹的脸颊不停地流淌。他的声音颤抖着,仿佛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些年来,我带着他,四处漂泊,居无定所,还收留了这两个可怜的孤儿。我们就像过街老鼠一样,东躲西藏,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我知道,我这把老骨头已经撑不了多久了……所以,姑娘啊,我只求你看在这块玉佩的份上,收留这三个孩子吧……他们都是好孩子啊,尤其是小少爷,他那么聪明可爱,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啊……求求你了——”
老乞丐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那块玉佩递给了面前的女子。玉佩通体洁白,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中间刻着的“安”字苍劲有力,颇有风骨,一看便知价值不菲。苏清薇接过玉佩,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缓缓说道:“你现在知道他不能出事,可在躲过林姨娘的追杀之后,你为什么没有想着将这孩子及时送回去呢?”
老乞丐闻言,重重地叹了口气,懊悔地说道:“唉……这都是我造的孽啊!在我带走小少爷之后,我也曾悄悄回去过。可是,那时的侯夫人已经得了痴症,神志不清,而柳姨娘则趁机掌控了整个侯府。我要是带着小少爷露面,恐怕我们都会有性命之忧啊……”
他喘了口气,没等苏清薇回答,又从怀里又掏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递给苏清薇:“这是……我当年还是个小厮的时候,在老侯爷那里偷听到的……据说老侯爷当年……在江南府某个山里藏了一批银子,以备不时之需,后来一直没有取出,老侯爷是个随性之人,深知留给后辈的东西太多,有时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并未留下这批银子的准确位置……这是所藏银子地址的线索……我一个将死之人留着也没用了……就当是……谢礼……求你……一定要保住他们……”
苏清薇凝视着那张纸,上面写着四句话:“万壑彩叶隐秘藏,孤岩斜对启明光。金乌初跃峰尖时,一线穿心照石旁。”这四句话读起来朗朗上口,倒像是一首打油诗。
她不禁心生疑惑,转头看向老乞丐,问道:“你们乞讨了这么久,为何不去寻找这些银子呢?有了这些银子,即便需要隐藏身份,你们也不至于天天挨饿啊。”
老乞丐苦笑着回答:“姑娘,您可别拿我打趣了。我虽识得一些字,但要我参透这其中的玄机,恐怕下辈子都不一定能做到呢。”
苏清薇再次端详起那张藏宝纸,上面的文字似乎隐藏着某种秘密。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老乞丐,只见他那恳切的眼神中透着对生活满满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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