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转身望去,只见沈砚辞身姿挺拔如松,立在宫灯光影交错处。
他身旁牵着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马鬃顺滑,神骏非凡,马鞍辔头皆是银质鎏金,尽显华贵。月光洒在他身上,褪去了朝堂上的凛然威严,眉眼间多了几分温润雅致,周身萦绕着清冷淡漠的气质,却难掩风华。他快步走上前,目光先落在苏清薇身上,再转向叶锦,语气温和沉稳:“夜已深,城外路途偏远,月色寒凉且多有僻静路段,恐生隐患,我骑马送二位出城回庄子,也好护你们一路周全。”
叶锦见状,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苏清薇的胳膊,递去一个促狭又会意的眼神。
苏清薇抬眸迎上沈砚辞的目光,他眼底澄澈,满是真诚,无半分逾矩之色。她思忖片刻,微微颔首,语气淡然平和:“有劳沈大人费心了。”
沈砚辞见她没有拒绝,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浅淡笑意,转瞬即逝,随即微微颔首回礼:“公主客气,分内之举罢了。”
车夫见状,连忙上前恭敬地掀开厚重的锦缎车帘,苏清薇扶着叶锦的手先步入车厢,车厢内宽敞舒适,铺着厚厚的云锦软垫,四角燃着安神的暖香,暖意融融。沈砚辞则转身,利落翻身上马,身姿矫健洒脱,玄色衣袍在夜风中微微翻飞,他手握缰绳,勒住马首,立在马车身侧,身姿挺拔如松。
车夫扬鞭轻喝,骏马扬蹄迈步,马车缓缓驶动,朝着城外而去。
沈砚辞骑马随行在马车左侧,步伐稳健,马蹄踏在青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与马车轱辘的滚动声交织在一起。
月华倾泻,洒在他玄色的衣袍上,镀上一层淡淡的银辉,他目光平视前方,偶尔侧耳听着车厢内苏清薇与叶锦的低语,唇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月色随行,晚风拂面,前路漫漫,马车的安稳静谧里,藏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夜色中悄然蔓延。
马车轱辘碾过城郊的青石板土路,发出沉稳的轱辘声,行至庄子朱漆大门前缓缓停稳。
夜色笼罩下的庄子静谧祥和,院内挂着的几盏大红灯笼高高悬起,烛火明亮,将朱红大门与门前的青石台阶映照得一片亮堂,驱散了夜的寒凉。
苏清薇手扶雕花车帘,身姿轻盈地率先下车,暗纹锦裙落地,裙摆微扬,身姿清挺如松,眉眼间还带着几分宫中晚宴的端庄,却在晚风拂面时,渐渐舒展了几分柔和。
叶锦紧随其后,晚风卷着庄子内外的草木清香扑面而来,清新沁脾,瞬间驱散了一些酒气与疲惫。
沈砚辞勒住缰绳,胯下乌骓马仰头发出一声清越的长嘶,声彻夜空。
他利落翻身下马,玄色衣袍在夜风中划过一道流畅利落的弧度,身姿挺拔,步履沉稳地快步走到苏清薇面前,眼底盛着月华,目光温润恳切,语气真挚:“福清公主,京中清薇武馆初立,万事繁杂,选址、授课、器械采买诸多事宜,难免有棘手之处,往后若是有需相助的地方,公主不必客气,尽可遣人寻我,沈某定当鼎力相助,绝无推诿。”
苏清薇微微颔首,神色淡然却带着几分真切的谢意,眸光清亮:“多谢沈公子心意,此番费心,清薇记在心上。若有需要,定不相扰。公子深夜相送,一路奔波劳顿,夜色已深,还请归途珍重。”
叶锦站在一旁,眉眼含笑,一双杏眼弯成了月牙,嘴角噙着促狭的笑意,却识趣地没有插话。
沈砚辞浅笑颔首,温润的笑意染在眉梢,又与二人寒暄了两句,叮嘱她们夜里关好院门,留意安全,而后便翻身上马,手腕轻扬,拉紧缰绳,乌骓马扬蹄而起,踏着满地月色疾驰而去,玄色的身影渐渐缩成一点,消失在夜色尽头,清脆的蹄声也随着距离渐远,慢慢消散在风里。
苏清薇与叶锦并肩立在朱漆大门前,静静目送着他的身影彻底隐没在夜色中,叶锦才凑近几步,笑道:“我说清薇,这沈公子对你可真是上心至极啊!晚宴散后特意骑马相送,如今还主动揽下武馆的麻烦,这般体贴周到,可不是对谁都有的待遇。”
她话音刚落,门侧忽然传来一声含糊不清的接话声,还混着大口咀嚼的声响,带着几分戏谑:“可不是嘛!我瞧着沈公子对咱们薇丫头,那心思可不一般呐!”
闻声转头望去,只见张二叔斜斜地靠在朱红门柱上,一手揣在衣襟里,一手捏着个油光锃亮的卤鸡腿,啃得满嘴流油,嘴角还沾着油渍,眉眼弯弯,脸上挂着看热闹的笑意,一脸了然的模样。
他身后还立着两个清薇武馆的学员,手里各提着两大食盒刚买回来的酒食,香气四溢,显然是刚从京城忙活完武馆的事,赶回庄子复命的。
苏清薇无奈地摇了摇头,眼底掠过一丝笑意,走上前问道:“张二叔怎的在此候着?这两日京中武馆的筹备事宜,进展得如何了?一切还顺遂吗?”
提及正事,张二叔立马咽下嘴里的肉,抬手用袖口抹了抹嘴角的油渍,神色瞬间变得正经起来,语气笃定道:“你放心,武馆所在城南的繁华地段,装修工匠们手脚麻利得很,门窗修葺、武场平整、器械采买都盯得死死的,再有个三五日,便能彻底收拾妥当,择个吉日开门迎客了!”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喜不自胜的神色,笑得眉眼舒展,“说来也巧,武馆还没正式开张,天天都有人上门打听招生的规矩,有世家贵族的小姐,也有寻常百姓家的姑娘,还有些想送儿女学武防身的,门槛都快被踩破咯!”
苏清薇闻言,眉心微微舒展,眼底掠过一丝了然与欣慰,沉吟片刻道:“京中武馆有二叔和赵武盯着,事事周全,我便彻底放心了。眼下京中诸事初定,我想着尽快回一趟江南府,那边的清薇武院是根基所在,还有些师资调配、弟子统筹的事要安排妥当。”叶锦闻言连连点头,她在京中的清锦记也要开张,也需收尾打理一番,正打算同苏清薇一同启程回江南。
几日后的京城,一派热闹景象。城南的清薇武馆门前人声鼎沸,张二叔带着弟子们忙着接待络绎不绝前来问询的人,耐心解答招生细则,场面火爆;叶锦的清锦记也如期开门迎客,苏清薇则在武馆内,带着新收的小徒弟、皇后的妹妹林晚星帮着清点剩余的刀枪剑戟、沙袋木桩等习武器械,一一登记在册,忙得有条不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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