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雾愣住了,睫毛颤了颤,随即笑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脸颊上还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她凑过来咬了一大口我的冰棍,蔓越莓的甜混着冰碴,在舌尖炸开,连呼吸里都带着甜意。
“还要一起上学,我每天在你家楼下等你;一起放学,还踩你的影子;一起……”她顿了顿,忽然凑近,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朵,带着冰棍的冷甜,“一起考同一所大学,就去南方,那里有好多蔓越莓园。”
远处传来男生们的笑闹声,篮球砸在地上的“砰砰”声格外有节奏,还有风吹过梧桐树的“沙沙”声,叶子的影子在看台上晃来晃去。
我们坐在发烫的看台上,手里捏着快融化的冰棍,指腹偶尔碰到一起,都是冰凉又温暖的触感——像握住了这个平平无奇,却因为有了彼此而格外珍贵的夏天。
我看着她沾了点冰棍渍的嘴角,忽然觉得,小时候的初遇,长大后上同一所幼儿园小学直到高中,从未分别过。
原来早就在日复一日的陪伴里,长成了想要一直在一起的形状。
“好啊。”我轻声说,风把我们的影子吹得交叠在一起,在温热的看台上晃成了一团,像两个紧紧靠在一起的小太阳。
梦雾伸手,把我嘴角的冰棍渍擦掉,指尖的温度留在脸颊上,比夏天的阳光更暖。
—孩子们,我是分割线—
高考前的日子像被拉长的,甜里裹着点备考的焦灼,却被我和梦雾用各种吃食填得满当当。
每天清晨,我总在书包侧袋装着热乎的甜口豆浆——梦雾最爱的口味,杯口裹着两层纸巾防烫,怕她拿到手时被烫到。
而梦雾总会提前在我课桌抽屉里塞点小零食:有时是一袋蔓越莓干,颗颗红得发亮;有时是切片面包夹着厚厚的蓝莓酱,包装袋上还贴着她画的歪歪扭扭的笑脸便利贴,上面写着“吃完才有力气刷数学题呀”。
食堂的糖醋排骨是我们的“必争项”。下课铃一响,梦雾就会拽着我的手往食堂冲,帆布鞋踩得地砖“哒哒”响,手心的温度透过校服袖子传过来。
我总比她快半步,先端着空餐盘占好靠窗的位置——她喜欢看窗外的梧桐树。等她端着两份排骨跑过来,我会把自己盘里的软骨都挑出来,夹到她碗里:“你上次说软骨嚼着香,多吃点。”
她也不推辞,反手就把自己碗里的玉米粒拨给我,嘴角沾着点酱汁,眼睛亮晶晶的:“这个甜,你爱吃。”
晚自习结束后,校门口推着小推车的阿姨卖的烤肠是我们的固定加餐。梦雾每次都要双份,让阿姨刷满甜辣酱,递到我手里的那根,永远会先被她咬掉一点肠衣。
“这样你吃的时候就不烫嘴啦”,她总这么说。我们坐在路边的台阶上,路灯把影子拉得很长,烤肠的油香混着晚风飘过来。
我咬一口,酱汁不小心蹭到嘴角,梦雾就会笑着凑过来,用指尖轻轻擦掉,她指尖还带着刚拿烤肠时的温度,蹭得我脸颊有点痒。
冬天的时候,梦雾会揣着暖手宝去买糖炒栗子。
她不爱吃栗子壳,却总愿意帮我剥——剥好的栗子仁装在小铁盒里,递到我手里时还带着热气。
我坐在她旁边刷题,偶尔就能感觉到一颗温热的栗子仁被塞进嘴里,甜意从舌尖漫到心里。
抬头看她,她正低头剥着壳,睫毛垂下来,被台灯映出淡淡的影子,我忽然觉得,比栗子更暖的,是她低头时认真的样子。
春天是草莓季,我们会绕远路去校外的水果店。挑一盒最红的草莓,坐在操场边的看台上分着吃。
她总把最大最甜的那颗递给我,自己吃小一点的。
草莓汁沾在指尖,我偶尔会故意蹭一点在她手背上,她就会笑着来挠我,两个人闹作一团,草莓的清甜混着笑声,飘得很远。
高考结束的那天下午,阳光格外温柔。我和梦雾走出考场,手里还攥着考前没吃完的草莓奶糖,糖纸在掌心揉得发皱。
我们沿着熟悉的街道往回走,路过曾经卖烤肠的小推车,阿姨笑着问我们“考完啦”;路过卖糖炒栗子的摊位,现在虽没栗子,却还留着淡淡的焦香;路过装满蔓越莓干的小卖部,玻璃门上还贴着我们去年贴的星星贴纸。
一路没怎么说话,脚步却格外一致,像过去无数个放学的傍晚。
走到我家楼下的梧桐树下时,我们同时停下了脚步。风把树叶吹得“沙沙”响,夕阳把我们的影子叠成一团,我心跳忽然快了半拍,手里的奶糖纸被捏得更皱了。
“阿念,我有话跟你说。”
“阿雾,我想跟你说件事。”
我们同时开口,又同时笑起来。梦雾的耳朵尖还是像以前一样,一紧张就红得像熟透的蔓越莓;我指尖有点发紧,连呼吸都比平时轻了点。
“你先说。”我们又异口同声,这次连语气里的紧张都一模一样。
梦雾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我,眼睛亮得像盛了满夏的星星:“从小时候的初遇,到现在,我就不想只跟你一起吃冰棍、吃排骨、吃栗子了……我想以后每天都跟你一起吃饭,不是同学间的那种,是……是想一直在一起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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