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上的尘土被风卷起来,迷了眼。David抬手抹了把面具,刀柄在掌心硌出熟悉的弧度——刚结束和队里新兵的对练,这帮小子进步挺快,就是还缺了点实战里磨出来的狠劲。
往回走时,正好撞见Karl和Ted从安全部办公室出来。Karl手里还攥着没批完的文件,深蓝色夹克的领口有点歪,Ted走在他身侧,伸手替他理了理,指尖不经意划过他颈侧。
Karl没躲,反而侧头跟Ted说了句什么,声音压得低,听不清内容,可那模样活像只被顺了毛的大型犬——耳朵都快竖起来了,无形的尾巴摇得快出残影,跟直升机螺旋桨似的,恨不得把“开心”俩字刻在脑门上。
那模样,跟平时跟他们相处的样子判若两扫。
David脚步顿了顿,往旁边挪了挪,假装研究墙上斑驳的纹路——其实那破墙他看了八百遍,连哪块漆皮掉了都记熟了,余光却半点没离开那俩扫。
Ted低头听着,忽然伸手,把Karl卫衣帽上那个歪了的K字发饰扶正,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Karl害羞了,脚步反倒慢悠悠放慢了,等身后的Ted跟上来,俩人并肩走时,胳膊肘时不时会轻轻碰一下,像在偷偷确认对方的位置。
很好,David心里默记——自己手环中的“备忘录”,又能多一行字了。
“David队长!您看啥呢?墙上有花啊?”身后突然传来新兵的声音,带着点没藏住的好奇,几个刚结束训练的小子凑在不远处,眼神直往Karl和Ted的方向瞟。
David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转过去:“看排班表。明天的巡逻路线,再去熟悉三遍。”
新兵们立刻噤声,作鸟兽散。
David扯了扯嘴角,继续往自己的房间走。
手环震了震,是Neil发来的消息,点开就看到张偷拍的照片:走廊尽头的灯光下,Karl正把自己的蓝色斗篷往Ted肩上搭,Ted没摘,反而微微侧了肩,方便他搭得更稳。俩扫的影子被灯光拉得老长,在地面上缠在一起,连缝隙都快没了。
消息后面还跟着一长串感叹号:“!!!David叔叔!我刚房间蹲到的!这氛围感谁懂啊!他俩居然还凑在一起说悄悄话!磕到了磕到了!你刚才看到没?!”
David盯着照片看了两秒,回了个简洁的“嗯”。其实队里谁不知道这事儿?早就是心照不宣的秘密了。
从Karl每次批文件时,总会多备一份Ted爱喝的速溶咖啡开始;从Ted巡逻回来,第一时间往安全部跑开始;从那枚K字发饰和T字项链总在对方身上晃开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以前出任务,Karl总跟Ted对着干,你说东他偏往西,转头却在对方受伤时,把急救包攥得比谁都紧。
Ted话少,却总在Karl被上头骂时,默默把责任揽过去一半。
那那时候David就觉得,这俩不对劲,现在看来,果然没猜错。
食堂里,Sue正给Sunny递过去一份浆果布丁,Sunny开心地不知天地为何物了,黑色毛衣上的红领结晃得人眼晕。
旁边Nova和伊芙琳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笑得肩膀直抖,时不时往Karl他们那桌瞟。
他端着餐盘,找了个单人桌坐下。营养膏的味道还是老样子,没什么滋味。
抬头时,正好看见Ted把自己盘子里的压缩饼干掰了一半,递给Karl。Karl挑眉,说了句“谁要吃你的”,手却诚实地接了过来。
他低下头,默默咬了口营养膏,嘴角没忍住,往上扬了扬。
挺好的。
队里的人一个个都有了牵挂,出任务时,眼睛里的光都亮了些。
有点想安瑟了,他估计还在M.E.G跟自己新交的好朋友帕尔特一起搞研究。
至于他自己……看着他们这样,好像也不算太糟。
至少,以后批报告累了,除了练刀,又多了个解闷的法子:看他们秀恩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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