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日已到,淮安城外,“分黄导淮”工程龙头所在——青龙岗工地现场,旌旗招展,人声鼎沸。皇帝虽未亲临,但靖王陆景渊代表皇室坐镇,工部、河道衙门官员、地方乡绅、数千征调来的民夫齐聚,准备举行开工大典。沈清欢一身利落工装,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看着下方井然有序的物料堆场和摩拳擦掌的工匠们,心中豪情万丈。技术宅的蓝图,终于要变为现实了!
然而,就在典礼即将开始,靖王刚要宣布“动土”的千钧一发之际,异变陡生!
第一幕:妖道突现, “血泉”喷涌惊全场
一个身穿破烂道袍、手持拂尘、须发皆白(但面色红润得可疑)的老道士,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冲了出来,直奔典礼台前的奠基石碑,扑通一声跪倒,捶胸顿足,声音凄厉如丧考妣:
“且慢动土!大凶!大凶之兆啊!”
全场瞬间寂静!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这个疯疯癫癫的老道身上。
靖王眉头微蹙。工部几个官员交换眼色,面露“忧色”。地方乡绅们则窃窃私语,面露惶恐。
老道见吸引了注意力,更加来劲,指着奠基石旁刚刚挖好的一个浅坑(原本准备埋设象征性的“镇河铁牛”),嘶喊道:“王爷!诸位大人!贫道昨夜观星,见荧惑犯青龙,主大冲!今日此地,必有血光之灾,触怒地脉龙神!此工程若强行推进,必致江河泛滥,生灵涂炭啊!”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他话音刚落,那浅坑里,竟突然“汩汩”地冒出了猩红色的“泉水”!颜色浓稠如血,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血!是血泉!”
“龙神发怒了!”
“不能开工啊!要出大事!”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骚动起来!民夫们面露惧色,纷纷后退。就连一些官员也脸色发白。
工部那位李郎中(之前伪证风波被敲打过的)立刻跳出来,一脸“沉痛”:“王爷!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血泉现世,乃天大凶兆!是否暂缓开工,请高僧法师做法事平息,再择吉日?”
现场一片混乱,开工大典眼看就要夭折。
靖王面沉如水,目光冷冽地扫过工部众人,最后落在沈清欢身上。他没有立即表态,似乎在等她反应。
第二幕:技术宅出马,现场化身“科学侦探”
沈清欢一开始也吓了一跳,但技术宅的本能让她迅速冷静下来。血泉?荧惑犯青龙?太扯了!这分明是人为的化学骗局!
她不等靖王发话,一个箭步跳下高台,冲到那冒“血泉”的坑边,大声喝道:“都安静!什么血泉龙神?让本官看看!”
她不顾旁人劝阻,蹲下身,仔细查看那“血水”。颜色猩红,但并无血腥味,反而有股……淡淡的铁锈味和碱味?她用手指蘸了点,捻了捻,触感滑腻。
“王爷,诸位!”沈清欢站起身,声音清亮,压过嘈杂,“此非血泉!乃人为制造的化学现象!”
化学?众人懵了。
沈清欢开始她的“现场教学”:
“望闻问切”辨真伪: “大家看,此水色红却无血臭,反有铁锈碱味,触之滑腻,绝非真血!乃是用碱水(如石灰水)混合了富含铁质的红色矿物粉末(如赭石、朱砂) 调制而成!预先埋于地下,遇水或震动即渗出,装神弄鬼!”
“酸碱中和”现原形: 她让人速取来一碗醋(工地厨房就有),当众倒入“血泉”中。只见“血水”遇到酸醋,瞬间发生反应,红色迅速褪去,变成了浑浊的黄色泥水!“看见没?酸碱中和,红色褪去!这是最简单的化学道理!哪来的龙神吐血?” 她举起碗,展示给众人。
“追踪溯源”挖老底: 她立刻指挥侍卫顺着“泉眼”向下挖掘。果然,挖下去不到三尺,发现一个埋藏的陶罐,里面还有未完全溶解的红色粉末和碱性物质残留!人赃并获!
第三幕:乘胜追击,拆穿“天象”谎言
拆穿了“血泉”把戏,沈清欢矛头直指那傻眼的老道:
“妖道!你说荧惑犯青龙?本官问你,荧惑(火星)运行轨道与黄道夹角几何?青龙星宿此刻位于天际何方?你所谓的‘犯’,是冲、是合、是刑、是克?有何依据?拿不出星图数据,信口开河,就是妖言惑众!”
老道哪懂这个,支支吾吾,汗如雨下。
沈清欢冷笑,转身对靖王和众人道:“王爷,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星辰运行,自有其律,可用历法精确推算!与人间工程吉凶,毫无干系!若动土都要看星星脸色,那历朝历代浩大工程,岂非都无法进行?此等妄言,荒谬至极!”
她逻辑清晰,证据确凿,一番操作行云流水,把一场“凶兆”彻底变成了“科学打假现场教学”!
第四幕:揪出内鬼,笑料百出的“坦白从宽”
真相大白!靖王面色一寒:“拿下!” 侍卫立刻将面如土色的老道按住。
沈清欢却没完,她走到那浅坑边,指着泥土:“此坑乃昨日才挖,埋罐之人,必是参与平整场地的工卒或小吏!谁能说出昨日在此处干活之人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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