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伏的日子,在表面死水微澜、内里暗流汹涌中,又过去了半月。
郑俊书腿上的“伤”已“好”了大半,至少在外人看来,他已能正常行走,只是偶尔还会流露出一点微跛的姿态,作为那段“悲惨遭遇”的余韵。他重新回到了劳役的队伍中,依旧是那个沉默寡言、埋头干活的“俊”,甚至比以往更加不起眼。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体内正酝酿着怎样的变化。
《石源桩》的掌握度卡在59%已经数日,仿佛遇到了一层无形的屏障。气血值在药浴和苦修下,艰难地爬升到49/100,距离50的关口仅一步之遥,却如同天堑。他能感觉到,这是一个关键的临界点,一旦跨过,或许将是另一番天地。
现实世界的研究也陷入了瓶颈。他查阅了大量关于激发潜能、破关瓶颈的古籍记载和现代运动生理学论文,但所有理论都指向一个核心——需要更强的刺激,或者……更高效的资源。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包被深藏起来的燃血粉上。
不能再等了。按部就班的积累太慢,而石牙聚落内部的紧张气氛虽有缓和,但外部压力似乎与日俱增。他需要力量,更快的力量。
经过无数次推演和风险评估,他决定实施那个大胆的计划——将微量燃血粉融入外用药膏。
这是一个极其精细且危险的操作。他利用一次独自被派往较远处清理灌木的机会,迅速采集了新鲜的赤纹薯、紫心草和铁线藤。深夜,在窝棚角落最深的阴影里,他屏住呼吸,如同进行一场神圣而危险的仪式。
他先按比例捣好新的药膏基料,然后,用一根削尖的、清洗过无数次的细木棍,颤抖着,从那包燃血粉中,挑取了比上次试探时还要少一半、几乎只有肉眼勉强可见的一小撮暗红色粉末。
他将这微不足道的一点粉末,极其均匀地撒在准备好的药膏基料上,然后用木棍飞速而轻柔地搅拌,让那霸道的红色彻底融入黑褐色的药膏之中,直至肉眼再也无法分辨。
做完这一切,他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他仔细清理了所有痕迹,将混合了燃血粉的新药膏用大片树叶包好,藏于怀中。
是夜,他不敢立刻使用。直到确认窝棚内鼾声均匀,外界万籁俱寂,他才悄然起身,溜到窝棚后方一个绝对隐蔽的角落。
他脱下上衣,用手指挖取了一小团混合药膏,带着一种赴死般的决绝,涂抹在胸口、小腹以及双臂的主要气血运行区域。
起初,只是一阵熟悉的、药膏带来的清凉感。
但仅仅过了十息不到!
“轰!”
一股远比上次单纯触碰时猛烈十倍、百倍的灼热洪流,猛地从涂抹药膏的皮肤处爆发!如同无数烧红的细针,瞬间刺入他的皮肉,钻进他的经脉,蛮横地冲向四肢百骸!
“唔!”
郑俊书死死咬住牙关,才没有痛呼出声。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要被从内部点燃!血液在血管里疯狂奔涌,发出擂鼓般的轰鸣,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甚至出现了阵阵模糊的血色!
狂暴!肆虐!
这混合了燃血粉的药力,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
他不敢有丝毫犹豫,立刻强忍着撕裂般的痛楚,摆出了《石源桩》中最沉稳、最注重根基的“石桩式”!
意念死死锁定心法,试图引导那如同脱缰野马般的狂暴药力。
“定!住!”
他在心中无声地咆哮,全身肌肉紧绷到极致,骨骼发出细微的咯吱声,脚趾死死抠住冰冷的地面,仿佛真的要化作一根扎根大地的石桩。
那灼热的洪流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带来一波强过一波的剧痛,试图摧毁他的意志,冲垮他的经脉。他的皮肤变得通红,蒸腾起肉眼可见的白色热气,汗水刚渗出就被蒸发。
这是意志与药力的残酷角力!
他紧守灵台一点清明,不顾一切地运转《石源桩》心法,将那肆虐的能量,强行纳入自身气血循环的轨道。每一次引导,都如同在刀山火海中跋涉,痛苦万分。
时间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即将被痛苦淹没,防线即将崩溃的刹那——
“嗡!”
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猛地冲破!发出一声无形的清鸣!
那原本狂暴肆虐的药力洪流,在这一瞬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驯服、压缩,然后轰然汇入了他自身的气血长河之中!
剧痛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充盈而强大的感觉!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气血总量在疯狂攀升,奔腾不息!筋骨齐鸣,发出低沉而有力的震颤,仿佛被重新锻造!五感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敏锐,他甚至能“听”到远处夜巡石卫那被风声掩盖的、极其轻微的脚步声,能“看”清黑暗中更远处树叶的脉络!
他猛地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在黑暗中如同划过的冷电。
【《石源桩》(小成)】:掌握度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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