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四溅中,那只苍白的小手抓着桶沿,指节绷得发青。
吵死了。
白狼一脚踹翻水桶,脏水泼了施暴者满身,要杀人也挑个安静地方。
领头的男孩嬉皮笑脸:白狼,你这么护着他?难道是你的小男友不成?
下一秒,回应他的是抵在喉间的匕首。
白狼歪头,唇角微扬:就当他是我的人——刀背拍了拍对方脸颊,我护着,有意见?
她没想到,这句随口而出的庇护,成了祈力死死攥住的浮木。
从此无论训练场还是食堂,总有个银发小鬼像影子般缀在她身后,赶都赶不走。
“为什么白狼每天都要去训练场?”
十岁的祈力攥着实验室门框,指甲在金属上刮出细痕。
窗外传来格斗场的喝彩声,白狼的黑色马尾在阳光下划出利落的弧线。
祁红头也不抬地调整显微镜:“你不需要学那些。”
但他需要。
祈力将目光投向格斗场,看见白狼一拳拳狠狠打在对方脸上,却被身后的几个小孩抱团偷袭。
背后被狠狠划出了十字血痕,她反手拧断了偷袭者的胳膊。
祈力忿忿不平:“他们怎么能这样!五对一算什么?!简直是小人行为!”
祁红手中的试管连晃都没晃一下:“小人?”她冷笑:“站在顶点的人,从来都是被群狼撕咬的靶子。更何况——”
她瞥了眼监控屏里孤身而立的白狼,“那孩子从来不懂什么叫。”
看着白狼背上瞬间多出了触目惊心的伤疤,祈力突然转头,眼神坚定:“母亲,我要参加杀手训练!”
啪!
祁红手中的试管终于裂开一道细纹。
“说什么傻话!”
“我是认真的!”祈力快速跑到祁红面前,动作莽撞,碰倒了玻璃瓶在祁红脚边炸开,“我不需要特殊待遇!更不要永远躲在你身后!”
祁红却第一次在祈力面前发怒:“别让我再听到这种话!你以为这是什么过家家的游戏?!”
可祈力心里那团火烧得太旺——他不要永远做被白狼护在身后的弱者,他要成为能和她并肩而立的人。
夜里,祈力溜去白狼房中,带着白色粉末的止血药。
祈力递过药,语气认真:“一直都是你保护我。总有一天,我会保护你。”
白狼冷笑,语气淡淡:“你比我小,护着你有什么关系?”
祈力不满,嘀咕着:“你就比我大几个月而已。”
白狼挑眉:“大一天也是大。”
第二次请求后,祈力被祁红丢进了禁闭室内。
好好反省!铁门在祁红身后重重关上,“两天不准吃饭!”
黑暗吞噬了一切。
祈力到了第三天都没主动开口说出来。
第三天清晨,当祁红打开门时,刺眼的光线里,祈力依然笔直地跪在原地,干裂的嘴唇渗着血丝。
逆光中看不清祁红的表情,只有她颤抖的声音出卖了情绪:
……好。”
“你去。”
“但别想我替你收尸。”
--------------
祁红的目光落在祈力眼中——那里面的倔强,和三年前跪在禁闭室里的少年如出一辙。
祁红忽然叹了口气,指尖抚过儿子染血的嘴角,声音平静:“传闻都是假的。”
祈力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白狼是组织耗费数年,成功存活的基因改造体。”
祁红双手抱臂,“我们有什么理由毁掉自己的毕生心血?”
祈力的声音哑得厉害:“……真的?”
海风卷着咸腥气呼啸而过,将祁红的银发与祈力的额发纠缠在一起。
祁红突然捏住祈力的下巴,迫使他直视自己:“你宁愿相信一个藏头露尾的黑客,也不信把你养大的母亲?”
“还有秋敏!”
祁红猛地松开手,手指向远处:“她和白狼,还有你三人出生入死这么多年,连她的话你也不信?”
祁红眯起眼睛,浑然一副自己都信了的模样:“这分明是有人要毁了组织!试图从内部!挑拨我们的关系而已!”
祈力的睫毛在风中颤动,喉结滚动:“是我…冲动了。”
“下不为例。”祁红的声音忽然放轻,“以后做任何决定之前,都先来找我商量。”
——就在这一刻,她脑海中突然闪过白狼死前的眼睛。
那个女孩浑身是血地对着监控摄像头冷笑:【身为他的亲生母亲...你给过祈力一个拥抱吗?】
鬼使神差地,祁红突然张开双臂抱住了儿子。
这个拥抱来得太突兀。
海风突然静止。
祈力浑身肌肉瞬间绷紧——母亲的身高竟只到他心口,曾经需要仰望的身影如今在他怀里显得如此瘦小。
他闻到她发间熟悉的实验室消毒水味,混合着海风的咸涩。
“太瘦了。”祁红的声音闷在他胸前,手指摩挲着他臂膀上凸起的伤疤,“多吃点。”
祈力僵在半空的手终于缓缓落下,像对待易碎品般轻拍在母亲后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