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以娆的意识已被彻底斩断,我尝试了百次,始终无法渗进去。”洛初娥说。
“那就别试。”宫盈淡淡道。
“可是……”
洛初娥露出犹豫之色。
“你是想问,当初神墙之上,我为何不将她们尽数杀死吗?”宫盈说。
“是。”
“杀死她们并不难,难的是彻底毁灭魔剑,这七柄剑关押的,可不仅仅是黄衣君王的情欲,事实上,黄衣君王的情欲也只是镇压之物,而真正被镇压的,其实是恶泉大牢里的那个东西,若我杀死她们,那个东西也会立刻苏醒。”宫盈平静地说。
“原来如此。”洛初娥轻轻点头。
宫盈遥望黑沉沉的天幕,玉腿迎风轻晃,熔浆间的青莲似察觉到她的心意,扶摇而上,静静蔓延到她身边,与她嬉戏。
“仙师是在想念谁么?”洛初娥若有所察。
宫盈却是轻轻摇首,说:“我在想一些别的事。”
她虽身在不死国中重铸神躯,可林守溪破境时的异样场面她也有所察觉。
那个金袍皇帝……
宫盈已在神位上占了一席之地,对于诸天神明的了解远比凡人更广,当年她破如仙人境时,也疑惑过,这苍穹神墓究竟从何而来,是哪个年代的神战遗址,但彼时她还年轻,也未作多想,只当是上天对于凡人的馈赠。
但哪怕到了今天,她真正做到了位列仙班,依旧难以断定,这苍穹神墓究竟从何而来。
同样,她纵观历史长河,亦无法找到与这金袍皇帝对应的存在。
他们到底是谁……
宫盈闭目养神,心中忽地闪过一个念头。
这个世界存在了不知多少亿年,有着悠远磅礴的历史,而作为她成神之地的彼岸,看上去则像是一个破破烂烂的小乡村,让人很难提起兴致,但……
那个世界,人类的历史也不过几千年,比之亿万年的悠久岁月,微不足道。
在人类还未降生之前的亿万年里,彼岸的大地上,是不是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往事呢……
宫盈回想着那些流传甚广的传说,神色悠悠。
……
神墙之内,宫语一人硬撼七人,虽强挡了三轮剑气,可她藕臂已被鲜血浇透,伤势极重,难再抬起。
七位神女虽连出三剑都未能将其斩灭,可她们毫发无损,剑气也越来越盛,最多两剑,她们有信心将宫语斩个神魂俱灭。
就在这紧要关口,神墙那头,有白色的狂风平地而起,掀上高城。
一刹那,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短暂地吸引了过去。
接着。
白骨尸骸卷动着双翼,从百丈神墙之下猛然升起,燃着幽碧之瞳,破空而至。
神墙的禁制被宫盈一剑摧残,三花猫借着这个机会,驾驶着苍碧之王,从还未来得及修缮完毕的神墙上飞过,前来救驾。
巨型的尸骸席卷过空。
七神女编织出的满天剑气顷刻间被卷了个粉碎。
仿佛云开月明,楚妙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她知道,只要有苍碧之王出手,人神境的神女哪怕再来七位,也决计拦之不住!
果然,先前还一边倒的局势随着苍碧之王的到来转瞬颠倒。
它挥舞着足以覆盖一整座村庄的双翼,裹着刀锋般的利芒卷过大地,瞬间掀翻了神女们的阵法,将她们冲散。苍碧之王在天地间飞舞,沉重的身影翩跹轻盈,心脏的跳动声则像是击鼓,回荡在天地之间,振奋人心。
宫语终于得了喘息的机会,她不顾伤势,强提真气,要去将小禾救回。
时以娆见情势有变,直接按住小禾的肩膀,将漠视神剑递给她。
“接剑!”时以娆冷漠道。
“什么?”
小禾回神时,时以娆已解下了那柄漆黑神剑,横握手中,放在她的面前。
“接剑。”
时以娆重复了一遍,声音宛若魔咒。
“不!”小禾断然拒绝,紧握拳头,抵死不从。
“当年妖煞塔时,你不是答应我,要替我承剑的吗,一诺千金重,莫要反悔。”时以娆说。
小禾眼神一滞。
时以娆此言一出,仿佛道德的铁律悬陈于空,压得小禾喘不过气,她根本不想接剑,可她却发现,她的手已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
不……不要……
小禾在心中不断默念,却无济于事,她的手一点点抬起,颤抖着反转双掌,作接剑的姿态。
她知道,她一旦接剑,她将不再是她,而会与她们一样,沦为被魔剑操控的傀儡!
可哪怕她知道一切,也无济于事。
她体内的神血操控了她的关节与经脉,促使着她一点点抬起手臂,若非镇守传承不断与之抗衡,她恐怕立刻就会被神血吞噬。当年,姑姑带着她去融合神血时,她承受了难以想象的痛苦才与之相融,如今回看,她费尽千辛万苦得到的,只是一尊魔鬼。
小禾银牙咬得咯咯作响,娇小的曲线绷紧到极点,像是将要扯断的弦。
她知道,她一定要撑住,只要再撑一会儿,三花猫与师尊就能救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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