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谢家献上了法宝铜雀,建造了铜雀楼,遥望禁宫,这才……”
陆氏子弟说到这里,不禁浑身一颤。
众人也多默然,纵然这蛙蛊不需人命祭祀,但敢算计皇家,那些用于炼蛊的妇人小儿,哪会有活口。
只是那一段南渡之后的秘史,就带着一股混杂了巫蛊的野蛮血腥气。
崔啖不禁感叹道:“诅咒之术,还是严禁为好啊!”
夏昳扫视一眼,那些中土世家子弟们扔到面前的残云绝福蛊(蝙蝠),火灾祸斗蛊(狗),无色无味,让人多病的阴蛇蛊(蛇),坏人根基,专破道体的地龙绝煞蛊(蚯蚓)。
这还只是借物代形的杀生祭祀之蛊。
还有采人体百虫之气炼成让人患病的疳蛊、肿蛊、癫蛊,用物炼成的羽衣蛊、玉碗蛊、金钟蛊,用药炼成的百香蛊……
端是种类多样,分外阴狠,不一定都是狠辣,恶毒,反而更注重尺度,保证要人头疼就头疼,要人脑裂就脑裂。
轻可让人头疼脑胀,三日昏昏,重则断子绝孙,全家死绝。
无论轻重都是各种巧思,精妙至极,只因巫蛊诅咒之术,妙不在轻重,而在无声无息,无法察觉,无法解除。
相比这些花样奇多的手段,最初他们摇头念咒,纯以语言施法,就显得很呆。
夏昳没有再多言语,只是将诸多诅咒之中最简单的咒灵,用日月金瞳收了,紧接着闭目凝神,暗暗炼化。
围观的众人也知道此番漏了中土世家的屁股,一个个默默旁观,不再多言。
本来夏昳自持天子重瞳的玄妙,准备以日月金瞳炼化咒力,然后祭出日瞳,升起一轮愿力凝聚的太阳。
将种种咒力暗藏其中,以此祭祀那金鸡地中的奇物的。
但看过中土世家的手段,他才觉得自己还是轻浮了些。
所谓祭祀,不就是用仪轨建立起一个人和祭祀对象相对隔绝的联系吗?
天子重瞳固然神妙,但是若引出的‘那物’果然是一个妖物,他还能挖了眼睛去?
但若是有祭祀仪轨隔绝,有法器,祭物代替,实在不行他也能断尾逃生。
这才是仪轨的目的嘛!
所以夏昳也老老实实思考起来,站在那些和诸天神魔勾心斗角的大巫的立场上,去思考如何构建一个祭祀仪轨,用何法祭之。
稍稍思考,他便取了那些死相各式各样的小动物来,将愿力炼化成油。
“这一手……”
马小白登时瞪大了眼睛:“我爹和我说过,这应该是添油注命之术吧!昔年我爹去广陵地穴历练的时候,便曾亲眼见过楼观道先辈的布置,以篡命灯燃烧生气,凝聚命油!”
夏昳炼化愿力成油,沿着指尖一点一点滴落在玉碗里的手指微微一颤。
羞恼的看了过去!
蓝玖却将马小白护在身后,摇头道:“炼制命油乃是道门添油注命之术,所谓祈生、禳命、添油,乃北斗之事,是昔年上古道统北斗道的手段。要炼制命油若无昔年北斗道统的灵宝祈福禳凶平天冠,非得武侯那般的境界,或是炼成北斗祈生禳命添油大神通不可!”
“夏道友虽然传承夏后氏,精通需要巫道手段,但终究没有道门身份,不能上通北斗,难以炼制命油。”
“所以只能炼化众生愿力成油!”
“用的乃是佛门炼制三昧醍醐的方法,加以巫道改良而成,远不如我道门的添油注命之术。”
知晦闻言抗议道:“喂!谁说我佛门的三昧醍醐不如你道门的添油注命了!”
“添油注命,乃是寻求长生驻世的手段,对于神佛祭祀来说,屁用没有,远不如我佛门三昧醍醐,能以众生美好的愿力,炼制成一昧长养诸根,二昧清净自在,三昧功德圆满的妙用!”
崔啖淡淡补充道:“就是佛门寻摸出享受人之灵情愿力,而不沾染因果报应,不受诅咒的手段。”
“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夏道友用巫道手段改造后,表面上还是完全无害,被佛法处理过的三昧醍醐,实则是巫道、魔道的三寐醍醐,一曰愚、二曰盲、三曰痴,乃是取人迷信、盲信、痴信神佛的蒙昧之气炼制成醍醐香油。”
说到这里,崔啖不禁小声吐槽道:“毕竟于神道之上,魔道的名声臭大街了!巫道的名声比魔道还臭,现在已经不是太古,人神相通的巫道时代,诸神有选择,肯定防着巫魔那一手,反倒是佛门,在神道之中名声颇好……”
“所以即便是巫道,魔道的手段也得披上佛门的皮对吧!”
姜尚接过话茬,脸色古怪。
夏昳面色不咸不淡,好像没听到一样,将那些混杂着恶毒诅咒的愿力果然炼制成了一种白色的油膏状,充满清净、平和、智慧的三昧香气的醍醐。
“看来夏施主是想要以灯祭……”知晦和尚双掌合十道:“这倒是一个合适的祭祀之法。”
“一盏明灯照亮着金鸡顶上,以长明不灭之光,三昧清净之香,通明洞暗之火祭祀石中之物吗?”蓝玖微微皱眉道:“灯祭虽是正经的祭法,但通常用于长祭,而金鸡长明,要的是大日冲破黑暗,那一瞬间照彻万川的恢弘,与灯祭长鸣破暗的韵味,似有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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