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抵达的第一天，魏渊便摆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毕恭毕敬地将旨意接了下来。
李皓和赵守站在一旁也没有去劝说，因为知道这家伙能答应，就肯定不会再改变主意。
可就在魏渊准备动身前往楚州之前，李皓依旧找到了魏渊，对于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进行一番恳谈，主要是怕他一时冲动，就跑去巫神教祭坛去送死了。
“你既明知楚州是个陷阱，是有人刻意要引你前去的，还非要自投罗网，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魏渊闻言，却只是淡淡一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天子有诏，臣子自当追随，这还需要问原因吗？”
李皓闻言，不禁摇了摇头：“咱们要这么说，就真的没意思了，我不相信你不知道，如今皇位上的那位有问题？”
魏渊神色不变，仿佛对李皓的话并不在意，反而追问道：“那你说说看，他有什么问题？”
既然已经决定要找来，李皓也不怕再说些真话：“元景帝早已经没有了，现今皇位上的只是一个心中只有长生的弑君之人。
他想要的只有长生，早已不顾苍生疾苦，但我相信，你绝不是这样的人，你心里是有大奉的，不会眼睁睁看着苍生零落。”
魏渊闻言，原本古井无波的眼眸中，终于是有了一丝的动容。
但那抹动容转瞬即逝，他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缓缓开口道：“你说元景帝死了，那现在龙椅上的又是谁？”
“当然是贞德帝了，要说这虎毒不食子，他为了长生连自己的儿子都能杀，可想而知，是已经入魔到何等地步了。
而且据我所知，在这件事上，你多少也有一份责任在的。”
魏渊眉头一挑：“和我有关？”
李皓回答道：“当然，你可以回去自己找记录，元景帝是和镇北王一起，遭遇了贞德帝的毒手。
可镇北王当时就没了，而元景帝虽然被抹除了记忆，却依旧撑了下来，一直到后面登基。
并且在他的自己下，大奉国力日强，气运加身下，夺舍的可能就越发变得渺茫起来。
直到有一天，有人把你跟皇后的事情，告诉了他，哪有男人能受此辱，然后他便心境失守，让贞德帝抓住了机会。”
魏渊这下原本还算平的心境立马被打破，因为这是他真心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一手造成如今的局面。
顾鹤也抓住机会，劝说：“所以，你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来帮助大奉拨乱反正，有些事情，真的没必要强行去做，那样只会让局势更加恶化。
如今大奉历经二十年的积弊，想要清理，必须循序渐进，只要国运强盛，很多事情便有了解决之法。
而你，无疑是做这件事的最佳人选，就算是为了赎罪，为了那个真心相信你的元景帝。”
魏渊看着李皓沉默了半晌，才沉声问道：“这些隐秘之事，恐怕就连监正也未必知道的这么清楚，你究竟是从何得知的？”
李皓回答道：“你就当我是生而知之吧，如果你还有疑虑的话，大可以自己去想办法查证，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来辨别真伪。”
魏渊看着李皓的眼神，从怀疑到坚定，他当然会去查证消息的准确性，毕竟李皓在他这的信誉，也没好到无条件相信的地步。
然而，相较于消息的真伪，他更对李皓的动机感到好奇：“你想要我做什么，不会是想让我帮你弑君吧！”
李皓肯定道：“也未尝不可吧，大奉这些年虽然被祸患的够呛，可底子并不差，只要能出来的一个治世明君，还是很有希望的。”
顿了顿，给魏渊一点思考时间，继续说道：“所谓弑君，你的君王早已被人杀了，如今你要做的，是为你的君王报仇，为那个对你信任有加的人雪恨。
而且，这也是为了皇后着想，若贞德帝继续在位，皇后在后宫中的安危便难以保障。”
魏渊并未直接回应李皓的提议，而是话锋一转，反问道：“那你觉得，谁又能成为你口中的治世明君？”
李皓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怀庆，她的资质天赋在一众皇子公主当中，都是最为出挑的，足以担当起天下之重。
我相信魏公你并非拘泥于世俗眼光之人，不会因性男女之见而轻视她的才能。”
魏渊微微一笑，回道：“你不用拿话激我，怀庆的本事我自然很清楚，但大奉以往从未有过女帝，百官和百姓没那么容易信服。”
李皓目光如炬，直言道：“其他人的想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魏公，你自己的想法？”
魏渊还是没有回答：“你说的很好，可我还是要去楚州？”
李皓眉头微皱，问道：“为了巫神教的祭坛吗，我想那里应该还不至于危急到，连一两月都等不了吧，做事总是该循序渐进。”
“你果然也知道这事。”魏渊语气中并无惊讶，仿佛早已料到：“那在你眼中，亡国与亡天下，孰轻孰重？”
李皓闻言一怔，说句实话，之前李皓是真没想过，魏渊竟然还能问出这种问题来，思想还真挺开阔的。
当然，也有可能魏渊是在试探自己，不过他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
当即说道：“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而非一家一姓之天下，大奉可以亡，但天下不能亡。
只是以你一介二品修为，就算是有儒圣衣冠和刻刀在，去了巫神教祭坛，也不过是用这条命去换。
那我们为什么不换一条思路，比如，咱们合力去打造一个新的儒圣，让他去解决这些麻烦？”
魏渊忍不住笑出声来，但这次的笑，却带着几分嘲讽：“你不会在说自己吧，儒圣那是何等经天纬地的人物，纵使是天才如监正，也不敢说这话。”
李皓却是异常坚定：“他不敢说，是因为他确实不知道前路何在，可你又怎么知道，我心中就也没有呢。
就这数月之间，我已经让书院多了一位二品，两位三品，你又怎么能确定，我真的做不到呢？”
魏渊眉头微挑，问道：“是嘛，那你说说看，如果真的可行，那我便来帮你？”
李皓摇了摇头：“不可说，有些话说出来就不灵了。”
“那就没办法了，楚州我必须要去，不过我可以先等着你给我一个答案。”
有了魏渊的这个答复，至少了这一趟便没有白来，只是魏渊这一走，李皓只能重新调整部署，跟许平峰在这云州，来一场人心争夺战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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