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隅拿起报纸随意翻看着,恍然想起昨夜徐绍寒抱着她同她解释的那番话。
六月底的天,在室内,即便是开着空调,也不会冷。
可此时,她只觉周身寒凉,那股子凉意如同千万只蚂蚁似的,密密麻麻爬满全身。
这日下午,首都下起了洋洋洒洒的小雨,似是在悼念那些昨夜离开人世的亡魂。
安隅拿着报纸坐在座椅上,久久不能回神。
心中想的,却是昨夜之事。
她很自私,自私到将一个背着身家性命的男人绑在总统府。
这夜,安隅归家,未见徐绍寒,平日里归家进书房的人今日坐在客厅许久,似是在等人归来。
八点,夜幕漆黑,且还伴着阴凉小雨,徐绍寒未归。
她万般纠结要不要去通电话新。
放在身旁手机却响起,一通短信,言简意赅;
这通短信,是徐先生百忙之中抽着上厕所的间隙发的。
即便此时焦头烂额,他心中依旧记挂自家妻子。
九点,周让受徐绍寒指示给徐黛去了通电话,大意是气温变换无常,太太身体不好,要勤加照顾之类的话语。
第二日,风声雨声质问声,漫天飞舞。
上达集团被推至风口浪尖,虽明面上与徐绍寒无关,但身旁好友都知晓这其中干系。
白日里,徐绍寒因是首都商会会长,带秘书办成员连轴开会解决码头爆炸事件。
将伤害降到最低。
夜间,他奔赴上达集团处理合作事务。
连续一周,安隅每日收到徐先生短信,大多都言简意赅,寥寥数语,但字句之间总是直奔主题。
这一周,她见过自家先生数次,且都是从报纸上,网络上,新闻发布会上见到。
本人?
未曾见过。
事态严重到惊动了总统府,且总统府发言人还就此次事件召开了会议。
而徐绍寒,无疑是被勒令参加。
连续一周,安隅未曾给徐绍寒去一通电话,但每日,都在期待那通或早或晚的短信,她只看,不回复。
这一周,安隅无论行至哪里,那夜之事总是漂浮与眼前,让她无处可遁。
她素来公私分明不会因感情用事,自那日知晓徐绍寒那夜确实人命关天时,她内心深处便在备受煎熬。
那种煎熬,关乎人命。
面对伤他之人,她从不手软。
可面对无辜之人,她耐心慈悲的好似救世主。
再见徐绍寒,是在一个黄昏的午后,安隅驱车归家,将车停在树荫上,迈着轻缓的步伐朝院落而去,却见叶城正开着那辆黑色铮亮的迈巴赫从跟前而来。
3257的牌照从眼前缓缓流淌而过。
叶城将车停在路边,同她招呼。
多年后,安隅才知晓,这辆车,是婚前徐绍寒刻意买的婚车,而3257的谐音是深爱我妻。
也正是这辆车,在大婚那日,扎着彩,布满鲜花,将她从赵家那个狼窝里接了出来。
且婚后,成了徐先生的专用座驾。
客厅内,男人背影稍显疲倦,站在客厅询问徐黛近一周自家爱人的事宜。
徐黛事无巨细一一告知,正言语着,却见女主人在外归来,只道是今日归家时间,比往常早了半刻。
这日下午,安隅站在门口看着男人疲倦的背影,心头话语哽咽,有些难以言喻。
屋外,是下午正盛的光景,屋内,满室阴凉。
此时,她处在半道上,一半阳光一半阴凉,何其煎熬。
徐黛说,先生不在家时,太太多半是沉默寡言的,一周来,近乎未曾言语。
即便是她刻意开口同这位寡漠的女主人言语,后者也只是淡淡的回应她寥寥数语。
淡漠的近乎无情无欲。
用餐不如平日,有时晚间应酬未曾回家,晨间的早餐,也只沾那么一碗清粥,未曾有其他。
徐黛言语话语戛然而止,且视线越过他落在门口处。
男人微微转身,撞见的,是自家爱人那欲言又止的神色。
巴掌脸上眉头紧锁,拧出了川字线。
安隅想,许是后背阳光太过滚烫,以至于让他在这男人默默注视下,只觉有万千尖刺来袭。
夫妻二人,数周未见。
再见,竟是如此。
片刻,徐绍寒迈步过来伸手接过她手中包包,牵着她的手往屋子里去;“艳阳高照,不宜久站。”
她回过神,侧眸望向身旁人,清明的眸间带着些许浓烈的愧疚;“那夜之事,我很抱、、、、、、。”
剩下话语,止在了徐先生俯身之际。
清浅一啄,而后离开,如蜻蜓点水,礼貌客气的就好似打了个法式招呼。
男人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他似是很喜欢这个动作。
“莫要多想,”此事,不关安隅何事。
商场之上,人心险恶,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那群人将旁人的性命如同蝼蚁般践踏。
这些,都与安隅无关。
她有自己的脆弱,而他,愿意顾及、给她安全。
所以,与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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