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隅望着他,脚丫子往后退了一步。
可就是这一步,让徐绍寒鬓角频频跳动。
有些话,本不该说,但今日,似是不得不说,眼前这个平日里张牙舞爪的女人被吓得不轻。
他正酝酿着如何言语时,安隅无任何情感开腔;“我要离开。”
闻言,徐绍寒瞪大眼眸望向她,急切中带着些许温怒;“夜半三更鬼都不出门,你要去哪儿”
“留在这里会让我想到这屋子里到处飘荡着亡魂,”她开口,嗓音不自觉高了半分。
让站在远处候着的华慕岩等人耳根子动了动。
叶城想回眸,却被周让止了动作,悠悠看了他一眼,带着警告。
徐绍寒一时被其激烈的话语怼的哑口无言。
本是隐忍的目光多了些许皲裂。
“这世间的角角落落里到处都飘荡着亡魂,无非是你今日撞见这一慕了,”言罢,他迈步过来将人往屋子里带,手中力道较之前大了数分,防止她半路逃跑。
徐绍寒一路半搂半抱将人拖进卧室。
啪嗒一声按开卧室大灯,伸手将她身上毛毯扯下,才看清她身上近况。
脸上,手上,脚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血痕。
看起来,像个被主人毒打过的小白兔。
男人微眯眼,狠吸了口气,控制自己即将爆发的脾气,伸手按响内线让佣人送药物过来。
临了,气呼呼转身进浴室,端了盆温水出来,上面飘着一方白毛巾。
徐家人注重生活细节,徐绍寒用的毛巾右下方绣着一株翠竹,此时,细看之下,这放毛巾,是徐先生的洗脸毛巾。
莞尔,安隅只觉面上一热,徐绍寒伸手轻微的用毛巾擦拭她的脸面。
许是枝条抽的够狠,温热的毛巾下去,让其倒抽了口凉气。
男人手中动作一停,望了她两秒。继而在动手,恶狠狠的、较之前更重了些,明显故意而为之。
她躲闪着,徐绍寒伸手将她脑袋固定住,不给其机会。
临了,毛巾狠狠扔进盆里,在拧干,狠狠擦着她的手臂,似是恨不得能将她爪子给擦断了她。
许是忍不住了,恶狠狠开口凶道;“夜半三更不睡觉跟个女鬼似的满院子溜达,看见就看见了,你不是胆儿肥福尔马林泡过的尸体都见过这回怂什么还跑,你不跑我能吃了你不成”
“跑归跑,你瞎呀正路不走专往有枝条的地方钻,你这是想让谁难受”
男人气急了,气的此时脑子嗡嗡作响。
在看见她身上痕迹,更是气的七窍生烟,愣是恨不得能伸手捏死这个平日里嚣张跋扈到点就怂的女人。
“换手,”男人恶狠狠道。
“拎起瓶子开我脑袋的时候怎没见你怂你也只能在老子面前横。”
安隅格外听话将手伸出去,且还万般不服怼回去;“我怕你把我挂起来抽我。”
猛然,徐先生动作停了,凶狠瞪着她。
这回是真气着了。
徐黛拿着医药箱上来,无形中似是看见自家先生周身的火呀,蹭蹭蹭的往上冒着。
片刻,男人被气的频频点头,伸手将她脚丫子摁进盆里,原以为是盆温水,可直到脚丫子伸进去时,安隅才知晓,这是盆开水,烫的很。
她想挣脱,徐绍寒摁着不松手。
“烫、把你的爪子拿开。”
“你不是能耐怕什么烫”
徐黛站在身后,吓得呆愣,隔着老远都能看见自家太太白净的脚丫子被烫的绯红。
“徐绍寒,你是不是东西”
“我不是东西,你是”
二人你来我往,气氛格外僵硬。
夜半三更惊魂起,夫妻二人均是怒火中烧。
安隅素来不是个吃亏的主人,被徐绍寒跟死猪似的摁在开水里烫,她能忍
抬手一巴掌落在男人脑壳上,啪的一声响,在诺大的卧室里显得格外清脆。
此举,吓得身后徐黛手中医药箱砰的一声掉地上。
平日里闹归闹,但当着佣人的面儿不给面子,大抵是有些过分了。
徐太太这是一点脸面都不给徐绍寒留啊
安隅闹归闹,毕竟起初是自己一厢情愿,在来是她年岁小,徐绍寒没理由不惯着她。
且不说今日还让人受了惊吓,他虽嘴里说的都是刀片儿,心里不定怎么心疼着。
安隅这一巴掌下去,着实是有些不识相了。
打的徐绍寒抬眸望着她,那眉眼间,没了愤怒,没了恶狠狠,剩下的只有冷飕飕的冰刀子。
男人握着她脚丫子的手似是恨不得将她脚掌捏断,她蜷缩着脚趾,欲要退缩。
徐绍寒蹭的一声起身,居高临下站在她跟前,满身怒火无处掩藏。
见如此一幕,徐黛猛的奔赴过来,护着安隅,话语急切;“先生,太太年岁小不懂事,您别同她一般计较。”
说着,还反手将安隅往床中央推了推。
安隅也是个有眼见力的,若说往常,绝对是杠上去了,可今日,着实是不合时宜。
妄以为这人是个温雅的,不想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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