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圣除了圣主之外,便是属于十大领主最尊贵,而这十大领主基本上等同殷圣全部的武功值巅峰,即使这样,腾蛇皇依旧能够处于不败之地,斩杀了七位大领主……
每次听到阿爸讲这个的时候,他便禁不住浑身的鸡皮疙瘩冒起来,一种谈不上是兴奋激动还是颤悚寒胆的感觉游走于他四肢百髓,扯得他一阵寒一阵热。
他知道他这是魔障了,他竟很想见一见这个被他阿爸描绘得像战神一般所有披靡,一个便能力挫十大领主的腾蛇皇,然而他却也知道,他这个愿望,怕是这一生都是无望了。
因为他死了,整整死了十七年了。
可如今,他却有机会见到他的女儿,所以即使知道根本不需要他亲自来这一趟,他还是求得圣谕来这九洲一趟。
他想见她,很想好好地看一看她,看一看这个战神的女儿究竟配不配得上拥有这么一个父亲,看她究竟匹配不匹配得上这么一个虞氏皇姓!
那厢靶靼双眸恍神,明显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久久无法脱离神思。
另一厢,虞子婴却悄然松开了始的手,却不想指尖刚脱离他,又被始一把捞住,五指从她指缝间一插,然后缠上紧紧攥住,像抢夺什么宝物一样不肯放。
“你去哪里——你又要去哪里?“始因为过于惊吓,急切的声调徒然变得又尖又细。
虞子婴颦眉,她不怕他闹,却怕他又哭又闹。还还是不是一个男人了!
一转回头,不期然对上一双眼睛红通通,湿辘辘,鼻尖红通通,嘴唇咬得红通通,像是被父母抛弃的可怜孩子般的始。
虞子婴瞬间便又歇气了。
好吧,他现在只是一个病人,男人什么的,还是等他病愈再说吧。
虞子婴抿了抿唇角,尽量放轻柔声音,不吓到他:“我只是去收拾一下坏人,办完事后再带你回家去。“
“家?”始茫然地眨了一下眼睛,待将眼底的湿意眨干后,便羞怯地抿着嘴角,酒窝深深,绵绵软软地笑了:“对、对不起,我误会了。“
虞子婴看他好像又正常了,至少能正常对话了,便颔首:“嗯。”
“家啊。”始重复地念了一遍,然后颓废地垂下了头,像是忘记了要紧紧抓着她,也像是忘记了还有她这么一个人,慢慢地松开了虞子婴,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虞子婴看着自己那一只被放开的手,暗吁一口气。
然而不等虞子婴放松下来,却听到始突然抬起脸,一脸委屈而悲伤地抽噎着,害怕地喊道:“婴……你在哪里,婴,你去了哪里?婴……“
他的眼睛慌乱地四处张望,双手也无措地在眼前摸索着。
虞子婴就这样僵硬如石地站在他面前,他却看不到。
她咬紧后牙糟,只觉得她此刻是肝也痛肺也痛脾也痛肾也痛心也痛。
当然这一切都是被殷圣的人气的。
看到原本那个像兔子一样纯白的少年被糟践成如今这种经神失常的模样,却完全是因为她的缘故,虞子婴袖袍下的双掌攥得死紧。
她忽略了所有人的敌人,也忽略了身后的危险,她伸出一只手掌,轻柔却坚定不容拒绝地将他下颌钳住固定在她面前,深深地直视着他的双眸,用一种大喊的方式,就像要将这一句话塞进他的脑海之中:“始,司。如果你们还能够听得到的话,这一刻就牢牢记住……“
始眼神痴痴愣愣地,也不懂反抗与挣扎,被迫地望进了虞子婴的眼睛内,偶尔间突流转过一丝清澈光亮。
“我绝不会放弃你们的!“
始浑身像抽搐地一震,眼眸越睁越大,最后瞠到极限,他视线不经意瞥过虞子婴腰腹间那一片被血沁透湿着的部份,双唇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脸白如纸。
他看着虞子婴,随即失控的泪水已糊了满脸,悲伤得难以自抑,他朝着她崩溃地嘶哑哭道:“婴——我是不是已经疯掉了?“
虞子婴抬起下颌,朝天深吸一口气后,方对着他咬牙道:“不!是我疯了!!“
虞子婴再次截断他从下盘处偷袭而来的匕首,沉着一双幽幽猫眼,看起来整个人凶神恶煞,像地狱的罗刹恶鬼一般,始吓得整个人都呆住了,只有泪水无声地流着。
看他哭得凶,又禁不得吓的模样,虞子婴最终还是伸出了手。
即使有时候被他气得想掐死他算了,但给他擦掉眼泪的手指却十分轻柔。
那一颗滚烫的泪珠滴落在她指腹间时,那热度莫名令她指尖一颤。
一边对她依恋悲伤,一边杀她不手软,已经这么丧心病狂……这,还能治好吗?
虞子婴再度深吸一口气,这么一会儿,她已经不知道她重复做这个举动多少次了,可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她怕她心口那一只快要疯狂嗜血的猛兽会控制不住冲出铁闸来。
虞子婴再次转过身面对靶靼时,气势已经骤然一变,黑衣与黑发无风而飙飞而起,排山倒海的杀意如同海啸一样冲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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