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升跑出去呕吐了。
曲长靖他们看惯了生死，什么样的尸体他们没见过？可是徐子升不一样，他从前是个文职，做过最粗糙的事就是为了追查楚王财产下暗渠了。
现在乍一看这些尸体真是把他给弄吐了。
他在外面呕得搜肠刮肚，一边觉得恶心一边又觉得自己无能，更害怕待会曲长靖见了他觉得他不中用。现在几种情绪交织，真是让他更加着急。
徐子升还吐着呢，感觉后头有好多人走过来，一只手拍在他背上:“你没事吧？”
是董未。
徐子升说不出来话，只能摇摇头。
“喝口水。”有人端了北热茶过来，徐子升先漱漱口再喝了一大口，热水下肚后他觉得好些了。
“你不行就回去吧。”董未道。
“我们还看尸体吗？”徐子升问。
“不看了，去问证人。”董未道。
“那我跟着去。”徐子升连忙道。
于是徐子升还是跟过去了，存活的五个人都留在府衙救治了，重伤的没法问，剩下三个都可以询问。
曲长靖先去见了蓉姐，她是众人之中受伤最轻的，意志也清醒。
蓉姐没认出来曲长靖，因为上一次见面他是易容过的，可是陶逐等人她倒是认了出来。
“你们……”蓉姐的目光逐渐变得有些迷惑。
“我们之前见过。”曲长靖简单介绍了一下之前的事。
“你是将军？”蓉姐诧异。
“是，我们发现北疆有异常，所以去商道口进行暗访。”曲长靖道。
蓉姐神情有些激动，她豁得一声站起来，伸手颤抖着指着他们，嘴巴哆嗦着要说什么。
曲长靖知道蓉姐心里想什么，无非是他们引发的这场惨剧，要不是他们去北疆进行调查引起北人怀疑，也不会有这场屠杀。
曲长靖目光一沉，陶逐知道曲长靖的性格，他连忙过去按下蓉姐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放心，少将军一定会给你们报仇的！”
蓉姐被强行按下来后仍旧心有不甘，但是她听陶逐说话又看他使眼色。她是一个何其会察言观色的人，便不再如此。
那天发生过什么蓉姐早就说过很多遍了。那时候她正招呼客人所以没有入睡，恍惚间听到外面有呼啸声个别人哭喊声以及哐当哐当砸屋子的声音。
于是她冲着外头看了几眼，发现一伙蒙面强盗在杀人抢东西，她登时被吓得腿肚子都哆嗦了，也来不及逃跑就躲到了客栈后头的一个地窖里。
北方这儿几乎人人家里都有地窖，他们自然也不例外。
而且蓉姐还留了心眼，客栈有两个地窖，她特意去了小的那个，还拿了一堆杂物把自己遮掩了一下。
但是她后来逃跑出来的时候还是被人发现了，便受了伤。
她和剩下几个人都是被商队发现的，在商队帮忙下才逃到这儿来。
“你们逃跑的时候有留意那群盗贼往哪边跑了吗？”曲长靖问。
蓉姐摇摇头:“只知道我们跑着跑着，后头没人追过来了。”
年志远已经派人去商道过了，可是那儿只有断壁残垣，没有半点人影。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如果证明不了那些盗贼是北疆人，是北疆士兵，这件事就只能以盗贼作乱结束。
大燕想管只能派人在边境那一块灰色领域进行搜查，要是找不到人也只能是他们自认倒霉。
曲长靖还去问了那两个伤好了一些的人，可是他们当时受伤，根本不清楚逃跑的时候发生的事。
年志远对此也有一个疑虑:“我们真的要对北疆发兵吗？”
发兵也不是不可以，北疆有驻军，可是如果真的打仗，这个仗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了的。
曲长靖凝眉，二人走了一段路后他才道:“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要解决，务必要为死去的大燕百姓讨回公道。”
可是北疆人不可能认账的。
“他们不认，就是摆明了要宣战了。”曲长靖道。
既然如此，他现在就写信函回去给凝泽，表明要领兵与北疆打仗。
不过在这儿之前他们还是要带人前往商道草甸那儿进行一番搜查。
曲长靖心知这是北疆在他们的奸细暴露之后恼羞成怒了，北疆目前的主意无非就是大燕不想打仗，只能息事宁人。
毕竟大燕跟多年的宿仇西戎都已经议和了，何况是北疆？
他们无非是想要一步一步试探大燕的底线，然后可以在边境肆意妄为。
不能退，不能让！大燕的领土一寸都不能退让，大燕的百姓必须受到庇护！
既然商道那一块没有人管辖，大家守着那个不成文的规定做事，那么现在出事了，就让他们把那块地方的管辖权也拿到手好了。
曲长靖抱着这个想法写奏折给凝泽请战，他出发前凝泽已经给了他出兵的权力，但是他不想再给人话柄了。
写完奏折后曲长靖就带人动身前往北疆驻军军营，然后再去商道。
曲长靖写完奏折第二天就带人去了北疆驻军军营，军营离岑原还有一段距离，他们快马加鞭也要走好几天。
等到了之后曲长靖见过军营现在管事的将军，一位姓聂一位姓彭，他们严格检查过曲长靖的令牌和调令后才将军营腰牌交给了曲长靖。
得知曲长靖还要再去一趟商道，聂将军露出不妥的表情:“少将军有所不知，北疆已经派人驻守到那儿附近了。我们现在带人前去，只怕会引起骚动。”
“北疆已经派兵了？”曲长靖又诧异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前两天。”
“将军，他们是不是得知你来北疆驻守的事之后才派兵过来？”陶逐眉头沉了下去，“他们这是存心生事啊。”
曲长靖打了个手势示意陶逐不要吭声，董未忍不住道:“派兵驻守，他们不会是心虚了吧。”
看样子北疆只是想趁机报复，要不然他们何必派兵去哪儿？要是想打仗，就不会等到现在了。
“将军，这事有异常，我觉得我们必须得去商道再检查一遍，说不定那儿还有什么东西。”董未道。
陶逐也附言，说应该按照原计划去一趟商道。
曲长靖笑道:“说不定那儿还留有他们做细作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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