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周遭的议论更上一层楼。
“还不把他给我拖开!”仪仗队统领吓白了脸,吼红了脖子。
“停手。”叫停的是银朱,她策马,来到近前。
仪仗队统领知道这是王妃身边的人,不敢怠慢,立刻挥手叫停:“停下!”
韦志高见状,气势骤然提高:“阿砚!我就知道你还是认我这个爹的对不对?小时候的事儿你还没忘对不对?”
“不可上前!”
侍卫拦着他不让他上前,他就站在原地扯着嗓子大喊。
“就算你现在改名叫了肖砚,但你真正的姓氏是韦,你是我韦家的血脉啊。是我跟你娘……”
“住口!”
“阿砚!”
“啊!我……我的牙……”
左丘玥来晚了一步,肖砚手里的马鞭已经脱手,砸碎了叫嚣中的韦志高一口黄牙。
七八颗牙齿混着血从他嘴里掉出来,黄白的断牙沾着粘稠的唾液跟鲜红的血液混合在一起液体,一路从他灰褐色的袍子上滚落下去,落到了被人踩得满是泥痕的石板地上。
左丘玥站在地上,其余人纷纷下马。
十四落后一步从后面跑过来,看着左丘玥将从马上下来的肖砚拉到了身后,挡在了他前面。cascoo.net
她上前一步,跟他并肩。
“原来这就是河南王妃。”
“看上去不像是年纪多大的妇人呀,是不是弄错了?”
“没错吧,要是弄错了,她怎么不解释?”
“她是不是这位小郎君的亲娘不知道,但那位是他亲爹无疑了。当众出手打自己亲爹,啧啧。”
“不孝啊!如此大逆不道的行径都干得出来,空长了一副好皮囊又有什么用?”
……
“站在我跟你娘亲身后,这事不用你出头。”左丘玥紧紧握着肖砚的手臂,生怕他怒极之下失去理智。
若是做出冲动之举,这个孩子的名声,算是毁了。
世人不会管谁对谁错,只会相信他们认为的对错。
弑杀亲父,一旦背上这样的污名,肖砚一生都会受其所累。
肖砚可以不在乎,但他在乎,因为这是他的儿子!
是他左丘玥跟肖十四娘的儿子!
“你看好阿砚。”十四对左丘玥说了一句,见他要张口,又道,“这事只能我自己解决。”
左丘玥盯着她看了片刻,没再说话,任由她转身前行。
十四缓步前行。
韦志高原本捂着嘴痛哭,看到她朝他走过来的时候,愣住了。
这是肖十四娘吗?
她为什么丝毫没有变化?
不,她为什么变化这么大?
不,不不不!这不是肖十四娘,这是妖怪,是那只妖怪!
从前的记忆瞬间涌出脑海,即便过了十几年,韦志高反应过来之后仍旧本能地往后退。
他自己绊住了自己的脚,一屁股坐到地上。然后手脚并用,继续往后退。
后背忽然被挡住,他扭头,看到了天青色的大氅,大氅里面是玄色长靴、月白袍角,还有俯视他的一张冷面。
这是刚才骑马坐在肖砚旁边的那个年轻人。
是齐乐成。
齐乐成长刀挂于腰侧,掀开了半面大氅。微微低首,吝啬地在韦志高身上扫了一眼,这一眼含着杀机。
除了齐乐成还有顾凛,他站在齐乐成身边。他看过来的目光,让韦志高感觉他在看一堆牛马落在路旁的屙物。
“你躲什么?”顾凛大声问道,“谁派你来的?他没有告诉你就算你今天闹的再过分,我们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吗?”
“河南王与王妃入都的消息根本没有提前传到神都,百姓都不知道。你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谁告诉你的这条必经之路?”齐乐成接着问道。
“谁派你来的,说!”
“啊!”韦志高吓得抱头,仿佛齐乐成腰侧长刀已经出鞘斩向他的脑袋。
他要逃,被齐乐成和顾凛一左一右抓起手臂,按住肩膀。
若非顾忌着可能给十四和肖砚留下仗势欺人的名声,他们俩连用脚都怕脏了鞋,怎么可能下手?
只会一刀刺穿这混账的大腿,让他自己老实停下来。
“你……你们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你们要当众杀我不成?”
此时十四已经来到近前,韦志高却不敢看她。他拼命转身质问齐乐成与顾凛,却被二人按的死死的,只能转动脖子。
“我乃嵩州黄粱县肖十四娘,嫁与河南王左丘玥,确实是二嫁。”
十四一言既出,立即在人群中掀起第三番波浪。
不过这一阵惊叹过后,周围却静下来了。无数双眼睛定在十四身上,想看看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这个人也没说谎,他叫韦志高,的确与我有过两年婚姻,也的确是我儿生父。”十四回望向看着她的众人,“但是早在我儿肖砚两岁的时候,我已经同此人和离,并且立下切结书。我儿跟我姓肖,和他再也没有半分关系。”
她不见丝毫退避之意,从容地迎接着所有人看向她的目光,句句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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