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哇！”
冰凉的海水拍打着脸庞，心跳停止的凯多瞬时间惊醒，张嘴呕出一口淤血。
胸口的伤势让他只能小口短促呼吸，但脸上笑意不减。
“这下你死定了吧？伊姆！”
凯多不知砸碎过多少人的脑袋，很熟悉那种脑浆崩裂的……手感？
所以他敢肯定，自己那一拳不仅轰碎了伊姆的颅骨，连带里面晃动的豆腐脑也被搅碎，死的不能再死。
黑伯爵也说了，那就是个普通人类。
这是致命伤！
站起身来，凯多发现这里是洛威特麾下一艘白骨战舰的船舱，被炮火轰沉断成两截，而他从尾部砸烂了甲板，直接摔进残骸底部，滚落至此。
觉醒化状态在他心跳停止那一瞬间解除，此刻恢复常态，四周挤满了双眼猩红的亡灵。
但它们没有一拥而上，几个将武器拿出来的亡灵发现他苏醒后，也装作无事发生，将武器背在身后。
“哼！”
冷冷地看了它们一眼，凯多用力一踩地面，跃出船舱。
恰此同时，洛威特也再一次活了过来，从海面冲出。
肉身生机全灭重新复活消耗了他不少力气，赤瞳渡鸦扇动翅膀飞到他肩膀上，将生命力共享过去。
几个呼吸后，苍白的皮肤才恢复了几分红润。
慢慢落回海面，静静踩在那好似放着透明玻璃般的波涛上，洛威特眼神凝重，看向远方。
那……
不是自己的方向。
“难道？！”
凯多嘴角抽搐，顺着视线看过去。
只见在伊姆刚才斩断的礁石处，干瘦苍老的身形单膝跪地，双手放在左右大腿上，大口大口喘气。
“嘶……！！”
凯多倒吸口凉气：“竟然真的没死？！”
普通人类，死了可就真的死了！
不是所有人都是黑伯爵那个家伙，掌握着死了也没事的本领。
伊姆的脑袋此刻破烂的不成样子，从又大又圆的篮球变成了橄榄球，右耳部位还缺少了一块，蒙着一层红色血管的脑浆暴露在空气中微微颤动，清晰可见。
这怎么看怎么是必死的伤害！
可他胸腔依旧起伏不定，并且伤势逐渐愈合！
这时，只听远处的洛威特说道：“不用怀疑，不是死后复活，是你的确没杀死他。”
“顶上战争，白胡子被轰碎了半张脸都还能活蹦乱跳的继续战斗，同样的要害，对生命力顽强的家伙来说，并不那么致命。”
“原来如此，嗬……呸！”
凯多胸口渐渐鼓起，吐出一口血痰。
世界最强的动物系能力者恐怖的恢复力由此可见一斑。
看了眼伊姆，凯多斜过视线：“那么……你找到答案了？”
癫狂只是战斗风格，事实上他的大脑时刻保持着冷静。
发现洛威特没有被那股恶意针对，甚至不惜代价发动自杀式诅咒攻击，凯多敢肯定他一定有什么发现。
结合和之国时两人交换的情报，凯多咧嘴一笑：“有什么发现就说出来，先弄死这个不死的老鬼再说。”
“哼！”
听到这话，低头喘气的伊姆蓦然抬起脑袋，错位的双眼寒芒炸裂，显然并没有失去反抗能力。
如果洛威特和凯多真以为伊姆濒死不堪乘胜追击，鬼知道会发生什么。
对此，洛威特没有隐瞒。
死了两次可不能白死，他直接回答道：“其实你也发现了不是吗？”
“那家伙这次受了这么严重的伤，竟然还是没有发动时间倒流。”
有洛威特的情报打底，凯多当然知道，如果时间被倒退了，不管是鸠还是伊姆都不会有事。
他的确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看穿时光的穿梭轨迹，可换位思考简单明了，伊姆只要不傻，就不会任由他们攻击、甚至将自己打成重伤。
然而并没有。
伊姆的确重伤了。
这说明……
“他无法发动时光倒流！”
洛威特一字一顿，敲打在伊姆心间。
“因为他处于时间加速状态！”
伊姆神情一寒。
“果然被他发现了，难怪敢如此胆大妄为的进攻。”
凯多闻言错愕不已，眼睛瞪得像铜铃。
“时间加速？”
“没错，不过不是加速全世界，只是他一个人而已。”
洛威特点头，看着掌心：“现在想来有个谬论就是，如果时间被倒退了，如何证明未来真正发生过？”
“我和他交手的过程会不会只是更高层次的精神交锋，现实时间实际上并未改变？”
“那么问题就变成了他如何知晓未来会发生什么？”
凯多一点就透，接过话题：“通过你说的那种更高层次的精神交锋？预知未来？”
“没错！”
掌心有一条横线拉通虎口与边缘，洛威特显然是所谓的断掌人士。
“时间是一条直线，倒退与快进互相矛盾，不能同时发生，这不是人力可以更改的事情，是时间本身不支持这个现象。”
“刚才他能躲过你的攻击，便是加速了自己的时间，对于你我，时间只过去了一瞬间，但对于他，鬼知道过去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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