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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鸯到底还是被带走了。
营救失败。
当慕戎徵看着汽艇远去,跑到河堤边上时发现小乖倒在血泊里,心真得要疼死了——作为一个特战军人,他见惯了死亡,但是,今时今日,面对面前这个让人无法掌控的局面,他气得只能咬紧牙关怒瞪。
司小北飞也似的冲过来,将瘦弱的小乖抱进怀,可是她已经断气了,只有余温犹存。
他抱着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最终她会这样一个方式离开他,连最后说几句话都不能,就这么匆匆走了。
早知道出去买份甜点,会造成这样一个不可收拾的局面,他一定不会出去,一定会好好地守着她。
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他失去她了,长达十三年的陪伴,就这样终结了——虽然他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可是他没料到她会死得这么惨,最后竟会带着被射杀的阴影离开。
他本以为她会安静的睡在他怀里,悄悄地走掉,谁知临走还要承受这么大的折磨,他太心疼太心疼了。
“小乖,是我不好,全是我不好,竟然不能好好保护你。”
喃喃的,他抱紧她,在她耳边低语着,眼窝里不知不觉就聚集了泪珠。
一世缘尽,来世未知。
他无法不感伤。
“对不起。”
慕戎徵轻轻地向他道歉。
小乖那沉静的“睡颜”,看上去安宁,也不知她临走时和蔚鸯说了什么,惹得那个女人嚎啕大哭。
“你已经尽力了。”
没有责怪。
司小北知道他做得已经够好,毕竟他并不知道小乖的身份,却还是放下身份,陪着蔚鸯来救人,而不是冷静的放弃他们,置身事外,他已经够给面子。
“四少,接下去蔚同学只能有劳你去救了。”司小北把小乖抱起,压下心头所有的悲痛,“我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去做,也许你会觉得我无情,蔚同学这么帮我,我却不能帮你去救她……”
说着,他轻轻一叹,对视他,说道:“我瞧着,他们应该别有企图,暂时不会要蔚鸯的命。等我把事情办好了,我再来帮你忙……”
死后的二十四小时,对小乖是至关重要的,现在他需要找个空阔的地方,摆阵收魂。
前世的因缘,他们已经走到尽头,未来的情缘,还需要他去精心安排筹划。
“你去吧!蔚鸯这边,我会处理的。”
慕戎徵不见怪,将心比心,死了至亲之人,谁还有那份心去管别人家的闲事?
但奇怪的是,司小北并没有把小乖带回家去,而是上了姻缘庙——他这是想找和尚给超度亡灵吗?
他没跟上去,一径站在河堤边,看着刚刚被汽透翻腾起来的河水已恢复平静……
这些人能逃到哪里去呢?
他们会伤害她吗?
等把蔚鸯重新救回来,她会不会站到他的对立面去呢?
怀着满肚子的忧心,他靠在树上,蹙紧了眉头,整个人累极了。
“四少,现在怎么办?”
张副官知道四少难受,忍不住上前请求请示。
“派人悄悄查他们的落脚地。不要打草惊蛇。防他们狗急跳墙,伤害蔚鸯。”
“是。”
“一有消息告诉我。”
“是。”
“走吧,送那孩子去医院。”
游舫上那个孩子救下来了,游舫继续在燃烧,火光在沉沉的夜色当中显得无比地亮堂,已引来附近市民围观,更有人在拍照。
明日的新闻,相信会很精彩,南江政府将面对巨大的舆论压力——在所有人眼里,南江是一处安宁的福地,可是昨天到今日,发生太多太多不安全的负面新闻了。
南江大少、四少遇刺,记者会办砸,半夜枪响,游舫爆炸……桩桩件件,都会引来民众不安。
未来的局势,可能会越来越坏。
这是一种直觉。
偏偏他的直觉一直很灵。
这越发让他心慌意乱。
*
蔚鸯不知道睡了多久。
醒来,睁开眼,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铁床上,床很老旧,她一动,它就吱吱扭扭地发出声响,右手被什么给扣住了,动不了,凝神一看,她发现自己的手被锁在铁床的铁栏上。
视线再一移,床头柜上,摆着一张一家四口齐乐融融的照片,一个雍容典雅的年轻贵夫人,笑得端庄优雅;一个气质威慑的白领精英,目光温存,英气勃发,他们亲呢地坐在一起;贵夫人怀里坐着一个淘气女娃,那模样有点像——小乖,贵夫人身边站着一个小绅士,笑容明亮。
背景是一个偌大的客厅,欧式风格,看上去富丽堂皇,每一个细节都能彰显出高高在上的富贵气息。
她坐起来,用另一只自由的手将这照片拿到手上细细地看着:这张照片,看上去是某个上流社会家族的全家福。
本来,她以为这可能是小乖的家里人,细一想又觉得不是,重要的是,她竟觉得这背景很眼熟,这对夫妻很亲切,这个小男孩子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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