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丘紧锁着眉头,不知道这话里是什么意思。只能看着周旋一个跳跃接过苏慕歌,她躺在周旋的怀里,鲜血不断从脸上涌出,苏慕歌却还是轻轻地笑出了声,“周旋,你做到了,你真的做到了。”
周旋一凛,脸上的杀戮卸了下来,身体也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他握紧了苏慕歌的手,泪水还是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他的声音哽咽着。“是啊,我做到了,谢谢你,慕歌。”
苏慕歌听着他的话,笑着闭上了眼睛。独留几颗晶莹剔透的泪珠随着长长的睫毛打着颤儿。等到她终于醒来的时候,房间里那些人眼里的担忧最先映入她的眼睛来。苏慕歌身子一颤,她动了动身体。才确定竟然真的完全恢复过来了。说真的,在栀子手里的时候,她真的不确定这次能不能难逃一劫,只能赌一把了,没想到竟然真的大难不死。
只是她还是不解,为什么那些人看着自己的眼睛里,倒是充满了同情。她刚想发问,蓝琳却握着自己的手,柔声说道:“慕歌,我一定会请最好的医生,治好你的脸的,你不要担心。”
啥?她的脸??苏慕歌这才想了起来,那被栀子踩在脚下羞辱的那一幕,也想起了张然熙背叛了自己的时候。她的眸子又暗了下来,突然失去了解释的兴致,苏慕歌扶着脸上的纱布,栀子给她的那一刀又哪里比的上然熙的狠呢?
屋子里的人看着她的样子,都以为苏慕歌正在为自己毁容了而黯然伤神,只有周旋不明所以。苏慕歌却只是笑笑,笑容虚弱无力,“你们都先出去吧,我想先冷静一下。”
蓝琳自是知道容貌对于一个女生的重要性,知道现在的苏慕歌当然不想见其他人,只能招呼房间里的人先出去,给慕歌留个空间。只是她在关门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往里面瞟了一眼,苏慕歌一个人蜷缩着抱膝坐在床上,身体是不可抑制的微微颤抖。
苏慕歌不知道,此时的张然熙,也正受着残酷的惩罚。
凌厉的鞭子一下一下抽在她的身上的时候,她几乎感觉不到疼痛。心上的折磨已经让她崩溃,与之比起来,身体上的疼,又算得了什么呢?张然熙被吊在半空中,遍体鳞伤,眼睛却是空洞的,表情也是麻木的,再不复往昔的模样。
有人朝着这里赶来,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抬起了她的下巴,又是那双阴森冷酷的眼睛,张然熙看着他,冷笑一声,“现在,你满意了吗?”
她记得这是活了十几年第一次敢于反抗自己的父亲,只是眼前的人,真的还是自己的父亲吗?
下巴上的手捏紧,男人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什么事吗?你做了那么多事,在南书城引来这么大的风波,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不顾我的命令,私自做了那么多与组织无益的事,我也可以不计较。现在,难道你当着我的面违抗我的命令吗?在你眼里,究竟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那么你呢?你有把我当作你的女儿吗?”张然熙的眼睛里突然透着凄然来,她冷冷地看着他,“我拜托你,不要玷污了父亲这个词,真恶心!”
啪!一巴掌狠狠地打了下来,张然熙几乎昏厥,她依旧强撑着自己,这一刻,多年不曾说出口的话终于说了出来,张然熙的心里突然觉得一阵轻松。那阴沉的话语却依然没有放过她,“迟早有一天你会知道,感情这种东西,是这个世界上最脆弱最无能最卑微的东西!”
说着他一抬手。鞭子又落了下来。张然熙死死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模糊的视线里,黑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眼前。她痛苦地忍耐着。没有发出一句呻吟。
慕歌,就当这是对我的惩罚好了。
她在心里这样说着,眼泪却扑簌簌落了下来。
一连过来三天,苏慕歌都吃的很少,她似乎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整日沉默寡言,披头散发着。没有一丝的朝气。无论是谁来劝她,她都只是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头顶的天花板,也也不说一句话。
周旋更是一头雾水,她又不能把苏慕歌的秘密擅自和别人说,凭他的脑子。也不知道究竟苏慕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只能心疼地看着苏慕歌光叹气。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突然有一天,苏慕歌看着头顶天花板上装饰华美的吊灯,绚烂的灯光把她的瞳孔也照的五彩缤纷,她突然坐了起来,光脚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她坐在房间一角的凳子上,盯着面前的那一面大镜子。
这几天。她一直不让别人碰自己,自己也不打理自己,现在蓬头垢面的样子几乎让她认不出自己来。缓缓拆下纱布。光滑的皮肤在镜子里浮现。她轻抚着自己的脸,眼睛一红,肩膀颤栗着,她突然捂着嘴巴,眼泪还是不断地流淌下来,打湿了手中的纱布。
许久。苏慕歌才冷静下来,她掏出口袋戴在脸上。面无表情地打开了手机。
手机里嘟了几声,传来阿丘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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