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谷十分汗颜:“这小殿下也太能折腾了,两个时辰一封信。”
从昨儿个到现在,有十几封了吧。
凤青突然抬眸:“那你还在这里作何?”
鸣谷懵:“……”
嘴角还是那般漫不经心的小,不凌厉,随意的口吻,凤青道:“两个时辰一封,你便不用来回跑了,在境口等着便可。”
鸣谷:“……”嗷呜!
耸着肩,鸣谷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刚出了听茸小筑,便遇见了从雪里走来的霍狸,规矩地喊了句:“霍狸姑姑。”
霍狸笑,走进玉石堆砌的院子里。
凤青煮酒的桌子便摆在了门口,抬头对上霍狸的眼:“怎了?”
她踩着雪,留下两排脚印,近了,道:“闲暇无事,可有兴同我下一局?”
凤青笑了笑:“我有事。”
言罢,便俯首,专注地读着手里的信,旁若无人。
温和,却疏离,总隔着距离。相识三百年,凤青给霍狸的印象一直都是如此,从未破例外过。
她神色微变,站在雪里,许久许久,他都没有一句话,也不曾抬头,几乎鬼使神差地,她往前走,不自禁地伸长脖子,想看看那让他专注的信笺。
凤青突然开口:“霍狸。”
声音,还是该死的温润,却寡淡至极。
霍狸募地对上他的眼:“嗯?”
一双融了听茸境千丈雪山的眸子,纯净却冰冷。
他极少这样认真地喊她名字,记忆里,他似乎不怎么喊她霍狸,不怎么会主动唤她,两个字,竟让她无端紧张起来。
她有些慌乱:“怎了?”
凤青浅笑着,眸是冷的:“你越界了。”
一瞬,她如坠寒潭。
他却还是那般清风霁月,波澜不惊,温和却薄凉:“你知道,我对毛绒兽不服。”
她也知道,她修了三百年,早就褪尽了一身毛绒兽的气息……
只是,他不愿意罢了。
霍狸几乎是踉跄地后退,狼狈而慌促,她笑,尽量若无其事地镇定:“是我大意了。”
他又喊:“霍狸。”
她抬头:“嗯。”
霍狸……
凤青的嗓音太好听,像最温柔的小调,轻缓,几乎让人着迷。
凤青嗪着浅笑,问她:“你在听茸境住了多久了?”
霍狸怔愣了许久,答:“两百一十四年。”
“竟这么久了。”他笑了笑,便不再说什么,而是转头瞧了鸣谷一眼,“鸣谷,怎还杵着,不去境口守着?”催促声有些不悦。
鸣谷立马收回心思:“去去去,这便去。”
走出听茸小筑,良久,来时路都被雪覆盖了,霍狸踉跄了一下,脸色发白。
铁兰扶住她:“姑姑,您怎么了?”
她苦笑:“两百一十四年了,我学习棋艺,学习酿酒与煮茶,迎合所有他的喜好,只是,”垂眸,眼底阴郁尽是荒凉,她低低嗓音,无奈而无力,“他还是他,从未变过。”
铁兰听不懂何意,只觉得姑姑脸色难看极了,不知方才妖尊的话有何弦外之音,急急问道:“姑姑,到底怎么了?”
睫翼轻颤,走泪盈满眼角,霍狸笑着红了眼:“两百年前,他便是用这般语气说要埋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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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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