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青腾出一只手,摸摸耳根子,发烫。
不是剜了心吗?怎还如此屡屡动情。
他笑,自嘲。
这夜,他未眠,将那撮头发编了一个同心结,很丑,别在了袖子里,最深最严实的地方。
十四了,离小姑娘第一次吵着嚷着要生小凤凰已经七年有余了,她亭亭玉立,也落落大方,不再是当初童言童语的孩子,懂了人间红尘,懂了风月情痴。
确实,长大了,第二天,日上三竿,桃花看见榻上那一滩红色的血迹,一向不爱脸红的她,脸上红得快滴出血来了。
长大真是一夜的事情,说来就来,都不打一声招呼的呀,桃花小姑娘一下子没了主意,六神无主了。
凤青刚从屋外进来,瞧见她坐在榻上,低着头发呆,露出一截白嫩的脖颈,竟有些红。
凤青走过去:“怎么了?”
桃花抬头,茫然,一张小脸通红,耳根子也染了颜色,脑门前,那一撮短毛,正乱糟糟地竖着。
大写的懵逼!
凤青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有点烫,发烧了。”
小姑娘脸更红了,两手拽着被子,不自在地拉了拉身上的红裙子,两条细长的小腿别扭地并着。
凤青拧眉,倾身与她平视,问:“哪里难受?”
她扯嘴,笑得羞赧:“青青,我可能长大了。”睫毛抖了抖,难得很窘,小声唏嘘,“可以生凤凰了。”
凤青愣了一下,随即笑了:“酒还没醒呢?”
桃花摇头,一点儿一点儿地挪开身子,露出身后白色的狐裘,然后低头,毛茸茸的小脑袋瓜晃了晃,很小声很小声:“被子,”声音,细弱蚊蚋,“……脏了。”
凤青一怔,随即目光落在了白色狐裘上,殷红的一小滩血渍,直直映进了眼里。
桃花偷偷抬头,瞄了一眼,立马又低下,往回挪了挪,想挡住那滩红。
难得,知道羞了。
凤青立马移开眼,耳根微红,僵硬了半天:“无、无碍。”
磕磕绊绊,两个字,有生以来,千来年,他第一次结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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