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魔了?”花月站在站圈之外,看着前方的情形,低低呢喃。
“来这么早啊。”一名白衣男子出现在他身边,发色极浅,肤色极白,“之前没听说,花月占者这么爱看热闹。”
“我之前也没听说,子乙占者也喜欢看热闹?”花月此时的吃惊并非作假。
“不喜欢。”子乙说:“只是这一场,不得不看。”
花月打量子乙。
子乙任其打量。
片刻之后,他收回目光,二人并排站立,同时负手。
这样的情形,倒是在人界不甚繁华的村野时常见到。定会有一二闲散老翁老妪,背着手站在旁边瞧着,议论着。
可是这副情形如今挪到了这二位身上,要是叫别的知晓他们真实身份的神族生灵见到,必定要大吃一惊到奔走相告的程度。
一个身份神秘的西方占卜神,一个不事权贵的花月馆馆主,这两位八竿子打不着且王不见王的强者,居然能相约在一起看一场热闹!这得是多大一场热闹!
自然,眼前的热闹在神界,可以算得上是古今罕见了。以一己之力搅动神族风云,逼得四极帝室同时发兵围剿的人物,在神族的史册上,至今没有出现过。
即便是千年前兽主复活,神族所经历的那一场动乱,跟眼前这场比起来,也有些儿戏了。
更何况,以此人不仅以一己之力对抗四方天兵,更是激战多日而不败。令四方兵卒心生恐惧的是,这人就像是不会有力量枯竭的时候一样,越战越勇,越战越强。
这种至极心底的恐吓,比之灵力之上的打击和压制,更能摧毁一个兵的斗志。
激战多日,以建木神树为中心,神族兵将留出的鲜血,直能汇成一条河,不断蔓延向四极领土。
“你居然来的这么快。”一阵沉默过后,花月首先开口。
“你比我还快。”
“我不一样,我怕来晚了,想要的被人抢了去。你是怕什么?”
“我什么也不怕。”
“哦?”花月扭过了头。
子乙回答道:“只是过来看看有没有机会。”
“什么机会?”
“你怕被人抢走的是什么?”
……
二人相对无言,继续看戏。
不久,几道光束从各个方向飞往战场。
“有你认识的吗?”花月抬头望,一边望一边问。
“自然有。”子乙这次回答地十分干脆,“有你认识的吗?”
“有。不少。”
子乙听着对方的回答气息微变,转头看,却从花月眉宇间也看出一丝焦灼来。他觉得十分有意思,思忖片刻,直接发问:“你在担心什么?”
花月一怔,随即敛容。
“不可说?”
“你在担心什么,我大约就在担心什么。”花月似答非答。
子乙嘴角轻挑,但没有发出笑声:“我没什么好担心的,我等的那个机会,本就希望渺茫。如今它好似来了,却也是微乎其微,若有似无。我过来,也不过是抱着看一场热闹的打算罢了。”
“微乎其微的希望。”花月道:“也是希望。”
子乙闻言,一改往日形容,脸上的好奇更重了。
此时,从南方又有大批兵将涌向建木神树。为首者,乃是南方战神,葶苎。
“葶苎公主到了。”花月低低说了句。
话音未落,东方和北方又相继出现同样的情形。
“还有东方战神玄女和北方战神常隳。”子乙面上涌上冷意。
有人立在战场之外看热闹,有人处于热闹的中心处。
芫芜位于战场的的中心,不断有神族兵将如飞蛾扑火,源源不断地涌上去。他们又像是围在芫芜周围的茧蛹,她用剑破开一层,立刻又有新的一层出现。
如此反复循环的场面,便是四极的交界处上演了多日的“热闹”。
三方战神到达战场之后,一直破不开的茧蛹终于被破开,芫芜的身形现于众人面前。
她身上的斗篷早已不知去向,里面是一身赤色衣衫,如今浸偷了血,倒不知是血色把衣衫染得更红了,还是衣衫原本的颜色把血色称得更浓了。
上邪化作三尺青峰被她握在手中,斜指地面,剑尖不断有血珠滴下。
“邪祟!”常隳怒目,“还不束手就擒!”
芫芜抬头看向他,神情不明,好似在辨认这人是谁。
“魔印!”常隳低声惊呼,“居然入魔了。”
同一时间,玄女和葶苎自然也注意到了芫芜的异常。
只见她左侧眼角之下,居然生出一朵玄色的印记来。而这个印记,像极了建木神树之上开出的花。
“渡界神庚辰在何处?”玄女高声问询,想要确定那是不是建木神树才能开出的花。
“禀神尊,邪祟初来之时,渡界神便镇守在此处。后被此邪祟废除灵根,剜出心脏,尸体被悬挂在建木神树之上。如今……”答话的副将气极怒极,难以继续,“如今尸体还悬挂在其上。”
“你是谁?”芫芜的双目一片乌黑,仿佛有浊息从其中涌出,“我要见当日伙同庚辰一起去沃野国的人,那个人是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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