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
陈默准时下班。
这个时间公交已经停了，扫了一辆共享单车，回到家的时候十二点十五多一点。
客厅里一片狼藉，酒瓶子东倒西歪一片。
衣服丢的乱七八糟到处都是。
放下书包，将脏乱的衣服丢进洗衣机，又将脏衣服连同校服一同扔进洗衣机，陈默这才来得及洗去一天的疲惫。
拉开书包，刚准备将白茶给的奥利奥和牛奶放到抽屉里，陈默忽然发现原本上了锁的抽屉已经撬开。
拉开抽屉，里面的书本明显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他翻开最底下那本童话书，里面的钱果然不翼而飞。
随手套了件衣服，陈默冷着脸敲响隔壁卧室的门：“姜怜，出来。”
屋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半天卧室的房门才打开。
女人身上松松垮垮的套着一件外套，漂亮的面容带着未睡醒的倦意，身上是洗不去的烟酒味。
她斜靠在门框上：“大半夜的把我吵起来做什么？”
陈默目光冰冷地看着女人，正准备开口问钱的事情，余光却不经意地扫到女人床头扯开的饼干袋！
那是白茶给他的。
看着姜怜，陈默深吸了一口气。
二话不说，他直接走进卧室将姜怜没吃完的饼干收起来。
姜怜看着陈默的动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为了包饼干你把我吵起来？
你有病吧！
不过这饼干味道还真不错，你在哪买的，明天放学后给我再买一包。”
说完她打着哈欠就要去上床睡觉。
陈默却是一把将人拽住：“钱呢？”
姜怜当然知道陈默说的是什么钱，却习惯性装傻：“什么钱。”
她装傻，陈默就跟她直接摊牌：“我抽屉里那五千多块钱去哪了。”
姜怜毫不心虚道：“花了。”
陈默一言不发地看着姜怜。
他知道，姜怜做得出这种事情，别说五千多。
就是给她几万块，她一天也能嚯嚯干净。
被陈默这样盯着，姜怜生出恼怒的情绪：
“看什么看，花了就是花了。
就那么点钱你也好意思提，买个包都不够。
对了，你这个学期的贫困补助什么时候发？
这都开学了，应该快了吧？”
陈默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握住，要不是顾及着这个女人是他的生身母亲，他真想一拳砸下去。
深吸了一口气，他一字一顿道：“姜怜，那是我将来上大学的学费！”
姜怜听他不肯给钱还在计较，恼羞成怒道：
“我说了花了花了，你听不懂吗？
咱家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啊。
你就不应该读书。
要不是有那点奖学金和那点贫困补助，你以为我愿意叫你去上学？
不是我说，就算你读完高中，你有钱上大学吗？
将来不还是一样要出来打工，既然早晚都要出来，干嘛不早点出去，多赚点钱！
邻居家的王大哥上个月送外卖赚了一万多。
你比他聪明年轻，赚个两万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陈默额头青筋毕露：“姜怜，你别太过分！”
“我怎么过分了我？
过分的是你吧！
大半夜不让人睡觉。
真不愧是陈景年的种，你俩一样自私自利，当年我在你刚出生的时候就该直接掐死你！”
陈默左手猛然抬高，他双目赤红地看着姜怜，手却是怎么都落不下去：“你不配提他！”
姜怜看着陈默讥笑一声：
“你还想打我？
来，冲着这里打！
你敢吗？
你不敢，你就是孬种，和陈景年一样的孬种！”
“当年要不是他，我怎么会跟家里断绝关系？！
我怎么会有家不能回，还生了你这么个拖油瓶被人骗！
要不是他，我的人生本可以灿烂辉煌！
我会和一个家族势力差不多的人联姻，做贵太太，怎么会住在这种老鼠洞一样我房子里。
像堆烂泥一样活着！
你以为我想被人骗吗？
你以为我想得病吗？
是我想变成这个样子吗？
不都是你们逼我的吗？
滚，你给我滚！”
陈默看着女人歇斯底里的模样，抬起的手落下。
这个女人已经无药可救，她自甘堕落，可他的人生才刚开始，他不想因为这样的女人毁掉自己的一辈子。
“姜怜，房子是他留给我的，房产证上写的也是我的名字。
如果我把他卖掉，你一分钱都得不到。”
姜怜的眼睛瞬间瞪大，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陈默，似是不相信他能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
“你不能这么做。”
“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
你既然敢花我的学费，那我也敢卖掉房子，让你无家可归。
别想着去我学校闹，我随你去闹，你怎么闹都可以。
反正只要有钱，我去哪里上学都可以。
但你呢？
你什么都没有。
所以姜怜，趁我还有耐心，把我的学费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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