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抬头四望,从坡的上面悠悠轻功下来一个人。
一身红袍,艳如烈枫。
她轻落在前面坡上,红色袍裙被风吹拂,散开飘逸,却又颤颤动人。
紧接着从她后面坡上又相继跃下几个红衣女子,看她们的打扮及衣服质地大概是她的随从模样。
这几个人围绕着她站立,看着坡下的这些人。
红袍女人静静地看着这个披散着花白发的不素之客。
坡下那几个女人见了这个女人一起向她下跪:“秦殿主!”
来人正是曼陀宫副宫主秦窭。
她并没理睬这几个下人,立在坡上,依静静地看着坡下的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年龄并不老,却白发夹杂,与众不同的披散下来,此是朝廷未被赦免囚犯妆扮,到哪里都是招人白眼鄙视。更何况此人面目伤痕,竟还黥有那样两个字,可以想像此人往昔那些年遭遇了些什么样的非人经历!
他的心路历程该是怎样的苦难伤痛!
此人也是够坚强,竟挺过来了!
但细察此男人,眼神沧桑却温和,竟是找不出半点冷恨怨怪。
又见他布衫寒酸,凄风冷尘催虐下清瘦坚毅。
她就站在那里,细细看这男子,眸里情绪复杂深浓。
施玥也认出了她,看这个女人脸色也是红润,整个人精神好多了,气场强大摄人,知道她的伤是好全了。
他高兴地迎上去:“啊,这位大姐!”
“哦,你的伤已经全好了吗?”
秦窭站在那里看着他不动,依不说话。
施玥见她这样,不明她心理如何,有些愣住。先前那些红衣女子对自己的羞辱伤害了他,心已是黯了下来。
又见这个女人面无表情,也无言语动作,莫也不会像她们那样鄙视自己,不屑于自己,说不准也会与她们一样来羞辱自己吧!
他的眼神又黯了下来。
秦窭依然站在那里看着他。
她也捕捉到这个男人脸上那突然现出的忧郁还有黯然。
这个女人觉得有些奇怪。
施玥抬头强笑道,“哎,这个大姐,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正渭的施玥,前些日子在奢暮我们见过的,你可曾记得?”
“我就是那个正渭的施玥呀!”
沉默的女人终是开口了,“我知道你是正渭的施玥,除了你,还有谁会是正渭的施玥!”
听到这样的话,男人怔了怔,不知道这女人是在嘲讽自己,还是什么其它意思?
这时秦窭旁边的一个红衣女子听言“扑哧”一声笑起来,她顺着秦窭的话,讥讽着这个男子,“哼,这个丑八怪,看着真是瘆人!是啊,像你这样奇特的丑人,满脸的伤痕!天下也就只有你一个了,你还一再强调!”
言语罢了,其余听的红衣人俱“哈哈”跟着嘲笑起来。
听了这样的羞辱人的话,男人呆在那里,一时说不出话来。
本是兴冲冲远道而来迎接妻子,却不料此处人个个修养极差,品性恶毒。就因自己贫寒,面上因受刑毁容,就被她们肆意侮辱虐待。语言残毒之极,丝毫不顾及被嘲弄人的心有多伤痛!
他的心伤楚着,已是有些受不了啦。
他的眼眸伤痛到竟蒙上浅浅一层薄雾。
站在坡上的那个女人,冷心冷肠的曼陀宫副宫主听到侍婢这样恶毒伤害那男人的话怔了一下。
又见这些红衣女子俱放肆地在那里跟着讽笑那个男人,她面不禁露显愠色。
她也看见了这个被侮辱的男人脸上的痛苦还有自卑。
她眉头紧皱,朝那讥笑的女子猛一挥袖,掌风打在那个女人身上,把那个女人给打翻在地上。
还不解气,只见眼前一花,人影已到那个女人面前,“啪啪”就是两记响亮的耳光。
“贱人,你在说什么?!”
听她如此凶狠的话语,还有她那犀利暴戾的目光,地上这个红衣女子给吓着了!
她捂着红肿的脸不敢抬头,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惊骇得已是说不出话来。
这个副宫主凶狠而冷酷地瞪着这个女子,“你再说一句,看我不把你的舌头给揪出来!”
她这动作和话语不光把地上那女子吓着,把这里所有红衣女人全部都吓着了。她们万没想到这个副宫主竟然会这样的暴戾!
平时什么时候见着殿主会这样的生气呢?
她是最不屑理视俗人,是带头侮辱贱踏别人的先锋。
宫里人也是跟着她的性子,伤残别人无半点人性。且她身边这几人都是她贴身的亲从,这么多年也很少受到她这样的对待,此次她的暴怒,让她们感觉到了她的与往常不同。
众人都骇住不敢开腔了,个个战战兢兢。
这个让人惧骇的女人,她缓缓转过头又看向坡下的这个男子。
这个被她们无情羞辱的男子没有料到这个女人会这样暴怒,也是怔住了。
他看见这个女人看自己。
也看见了,就在她看向自己的那一刻,她本是暴戾阴冷厌郁的眼睛居然在那么一瞬间,竟好似就变得柔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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