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之收拾东西归家，正好巳时。
苏叶在苏家帮忙。
顾庭之放下东西，换上素衣，去往苏家。
苏叶瞧见了，拿着白麻布给他戴上。
“韩京墨可有认祖归宗？”顾庭之目光往灵棚望去，苏木、秦氏与苏定邦跪在灵前，并不见韩京墨与萧夫人的身影。
苏叶摇了摇头，萧夫人不会让韩京墨守孝的。
当年苏老夫人罔顾萧夫人的哀求，不给韩京墨出生的机会，将她给捂死。
若非萧夫人与韩京墨命大，只怕早就没了。
“韩老夫人将墨儿当做亲孙子，在墨儿心目中，只有韩老夫人才能值得他如此敬重。”苏叶回想那一日在牢狱中，韩京墨看着苏老夫人的眼神，无悲无喜，“大约会来上一炷香吧。”
顾庭之“嗯”一声，抬手帮她将白麻布戴好。
果然，如苏叶所料，吊唁这一日，韩京墨来了。
他领着白麻布，捆在手臂上，并不戴在头上。
苏定邦对他能来，心中即惊讶又感动，上前抱住他，眼睛布满红血丝，拳头在他背上拍了几下。
“爹很高兴。”
“娘让我来的。”
苏定邦将头别开。
韩京墨看着他用手擦过眼角，搔搔头，将备好的香烛纸钱与花圈登记，上一炷香，跪拜磕三个头，便退出来。
他哭丧着脸，找到苏叶，“我这一身肉怕是养不住了，娘叫我吃五个月素。”
苏叶诧异地看向他。
韩京墨扁了扁嘴，“娘说我迟早要认祖归宗的，苏老夫人再不是，那是她为人品质如何。我作为晚辈，该守礼不可少。取个折中的法子，守五个月孝。免得我只守三个月参加科考，以我的聪明才智，取得漂亮的成绩，被人翻出来孝期科举会被剥夺科考资格。虽然咱家有内情，旁人却是不管的，不会酌情处置。她不希望我参加这一届的科考。”
“不正合你心意吗？”苏叶斜睨他一眼。
韩京墨露出一副你不懂的表情。
他总有一种科考是凉凉了，大约要走上子承父业的道路。
顾庭之记起山长的话，怕是他的期望要打水漂了。
“你若无事，便在我这儿常住，我们一起吃素，我给你做素肉。”苏叶看着韩京墨抓挠下巴，很意动的模样，无奈的摇头。
“顾兄，你学业荒废，来年开春科举参加吗？”
“叫姐夫。”顾庭之淡然道。
韩京墨噎了噎，“你连中三元再说。”他嘿嘿笑道：“庭之，我这般勉励你，待会你做个素八珍给我吃呗。”
顾庭之嘴角微微上扬，“我只有兄长风范，擅长照顾小辈。”
“哥哥，给我做道素八珍。”韩京墨是执意要做哥哥的！他从善如流的行礼，“有劳了。”
顾庭之：“……”
苏叶：“……”
顾庭之眼皮子跳了跳，颇为头疼，他斜睨向苏叶：你哪来的活宝弟弟？
苏叶无辜的摊手：大概是我娘怀我的时候，韩京墨是顺带送的赠品？
顾庭之按着太阳穴，低声说道：“你唤我大哥，如何称呼叶儿？大嫂吗？”
韩京墨：“……”失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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