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认为他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是和你一样得过且过才走到今天的吗?”
话说到这里,许河周就明白了,雪杉不满意的是他不知进取的态度,虽然关于这点他有很多的理由可以说,但他还是选择继续听雪杉说下去。
“许河周,会所是你的试炼场。如果你不能独当一面,面面俱到,秦佳阳不会对你怎么样,但你就得想想这之后你的下场了。如果你没有用处,那么可有可无的东西可以随时被扔掉,那时候你也不会知道其实你面前有多少扇大门还没来得及打开。”
雪杉问自己,王林昭和别人比,差在哪?
答案是:王林昭比别人,一点也不差。
秦佳阳不是丢情弃义了,也不是瞎了,而是因为他看到了。
正因为他看到了,所以……
雪杉突然像是想通一切,释怀地笑了起来。
到了今天,她突然明白为什么王林昭做了那么多却还是停留在看似什么都有但却又什么都没有的阶段,她的那些为此不平现在想想竟然如此幼稚和天真。
关于自己没有得到的,不论是现在这家颇有前途的会所,还是秦佳阳任何一块领域的掌管权利,王林昭都没有怨言地依旧对秦佳阳马首是瞻。
那个原因是:她一直以为王林昭是跟在秦佳阳身后,但其实他们一直在同行,在同一个高点同行。
她一直以为王林昭停留在看似什么都有但却又什么都没有的阶段,但是——她把顺序搞错了,那句话应该是王林昭停留在看似什么都没有但却又什么都有的阶段。
这才是王林昭得到的。
所以再看向许河周的时候,雪杉的眼中已经彻底没了介怀,有的只是对许河周的怜悯。
秦佳阳不紧不慢地下了那么久的棋是因为他有那个能力,不论是付出还是给予。
那个“之后”,秦佳阳要等多久,他并不介意。
“许河周,如果你只是准备粗略地一眼看过你现在的所得,并且觉得这还不错的话,那就做好心理准备吧。”
许河周不自在地笑了笑,他的脸一时间变得毫无血色。
雪杉已经点明得足够清楚,要怪只怪他,在秦佳阳闲适的笑容下待了那么久,忘记了。
“我知道了。”
雪杉看到许河周吃瘪,心里别提多痛快了,“希望你的知道是真的能知道。”
最后这场谈话在雪杉走后冷凝的空气中默默走向了终点。
雪杉这次没有耀武扬威,也没有刻意贬低,她只是说出了一些许河周从没想过的东西。
是,他只是一个虾兵蟹将,但当一个虾兵蟹将置于局中,荣耀和危机是捆绑在一起的。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才会觉得秦哥那样的眼神是风平浪静,想着自己在这场漩涡里溺了这么久却不自知,他的心里总有着对秦哥,对未来的惧怕。
“那个女人和你说了什么?”楚帆扒着门边看他。
许河周当然是走神之际被吓了一跳,骂了句卧槽,提不起来精神,只说什么欠揍的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你不想和我谈谈心吗?”楚帆扬了扬嘴角,发出友好的邀请。
“不想,”许河周推了楚帆一把,奇怪地看着他:“你怎么还没走?”
“我只是……很感兴趣,你怕这个女人怕到什么程度。”
“切,无聊!走了,你就让肖一鸣一个人在那忙活啊,有没有良心啊。”
虽然楚帆说的什么“怕”,其实怕女人多事挑事和聒噪算是怕的一种吗?最怕的另有其他的,最怕的是他不知道自己该害怕什么的,但他却害怕了。
“许河周。”
“干嘛!”
许河周被赏了一次迎头痛击,“我去,你干嘛,疼啊!”
“你觉得我都不会想了解你都在做什么工作,又有什么样的问题烦恼吗?”
许河周愣了一下,发现眼前这家伙的眼睛里隐隐有着对自己的谴责和委屈,果不其然,下一秒,楚帆谈到了公平与不公平的问题。
“凭什么你对我的事情紧追不舍我却不能关心你的?”
“这个,”许河周挠挠脑袋,直觉就要说:“那是因为你年……”
对面正在疯狂下刀子,他确定如果他说”那是因为你年龄还小“这种话,楚帆会炸毛,虽然提及年龄会炸毛这种事本来就很幼稚。
“好吧,好吧,”许河周换了个措辞,“我觉得这种心不该你操嘛,你想这么多干什么。”
“许河周,你从来没想过和我一起承担过。”
许河周待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人越走越远,有点莫名,又有点挫败,为什么,又吵架了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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