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铭觉得有道理,便不再多语。
两人到拆迁地,也不管工作人员的劝说,强行越过拆迁围起来的红线,在废墟里捡了十多片还算完整的瓦片,功成身退。
一个头戴安全帽,脸上爬满胡渣的沧桑工人上前拦住他们,呵斥道:“小伙子,你们怎么这么胡闹啊。这里在拆迁,房倒屋塌的,万一砸到你们怎么办?”
顾铭微笑道:“叔叔,我哥们要帮他女朋友家里补房顶,这些瓦片很重要,请你见谅。”
工人错愕,旋即大笑道:“当年我也为我现在的老婆做出一些傻里傻气的事情来,现在回想起来还趣味十足。小伙子加油吧,争取像我一样,娶到你女朋友,不过以后别再做这些危险的事情了。”
两人均重重点头,又是道谢,又是保证的。
再抬眼,见工人又回拆迁地忙碌了。从其消瘦的身影里不难看出他每日工作的辛劳,但这劳累里,又满载充实与幸福。
兴许,人生就是这样简单。在劳动与休息的交错中,整日对着一张相看不厌的脸,一步一步走向生命的终点。
两人回到家,顾铭做午餐,万涧去文雅家补瓦片。
半小时后,顾铭弄出一灶头香喷喷的饭菜,万涧也把文雅家的房顶补得严严实实,再不透水。
饭后,顾铭提议,三人一起去城里玩,买些日用品与过冬的衣物。
文雅自知穿着老土,身上也没什么钱,到城里除了让人看笑话,别无他用,便摇头拒绝。
紧接着,万涧出马,强行拽住她的手腕,不容置喙地说:“陪我去。”
文雅拗不过他,只得无奈妥协。
近几年,中上城市发展迅速,四处都在拆迁。不仅是依山傍水的乡下,连城里很漂亮的建筑都拆掉不少,大抵是要建更为繁华的商业楼、写字楼等。
三人进城,在繁华街道里行走一段,路过体育场,恰见它正被拆迁队弄得体无完肤。
文雅听到行人们对拆迁一事的感慨,听悉到惊人的补偿金,心中有了向往,低声道:“如果我家也被拆了,生活就不会这么艰难了。”
万涧面不改色地说:“拆迁不一定要拆迁队完成。如果你想拆的话,我可以帮你。”
文雅没听懂他的意思,当即摇头:“不行!如果你把我家拆了,我就死定了。”
万涧道:“有我在,你死不了。”
文雅似懂非懂,不知作何回答。
“你懂我的意思吗?”万涧皱眉,他觉得自己的表达能力没问题。毕竟是表白嘛,就算自己不害臊,也得考虑一下女孩子的感受,把话说委婉含蓄一点,无可厚非。
文雅抿着嘴,低声道:“我知道的。从前就是这样,只要有你在,我就不会吃苦、受委屈。可是,我家真的不能拆,你也不是万能的,总不能照顾我一辈子啊。”
万涧很想顺口回答一句“我说拆你家,就是想照顾你一辈子”。但他觉得这样说太过直接,万一被拒绝了,双方都得陷入无止境的尴尬境地里。
三人继续前行,穿过体育场,再折转两条胡同,最后踏入步行街。
一般来说,步行街主卖服装,偶会出现几家小吃店。人都爱美,尤其是女孩,热衷于服装购买。毕竟,佛靠金装,人靠衣装。
这条街很热闹,行人流量极大,且大部分都是年轻的少年、少女。
顾铭和万涧还好,毕竟家境不错,穿着上与时俱进,走在繁华的街道里也不显落后。
文雅就不同了。她从出生起,便没穿过一件漂亮的棉衣,全都是粗衣麻布,或多或少都打了补丁,连一件新一点的衣服都没有。
在这里,她很引人注目,来往的帅哥、美女大多会被她吸引片刻目光。第一眼是惊讶,第二眼是嫌弃。
文雅很不喜欢被人盯着的感觉,每每有古怪的目光投来,她便埋下头,怕被人看到自己的脸。
万涧便说:“小雅,不用怕这些人看。我们这就去买一套漂亮的衣服,待你换好了,他们就知道你有多漂亮了。”
文雅摇头:“不了,我没钱。”
万涧笑道:“没关系的,有我在,你想买什么衣服都行。”
文雅止步,忽而往回走,步子急促,大概是想赶紧逃离这里。
万涧快步追上,问:“你去哪里?”
文雅咬着嘴,低声道:“我不要你给我买衣服,我也没脸用你的钱。我刚才听到了,你叫我‘小雅’。这个称呼,从我们在勤诚学校再见时,加上这一次,你也只叫过两次。上一次是在教室里,你和顾铭起了冲突,而我偏袒他,你心如死灰叫出来的。”
万涧道:“你想听的话,我每天都这么叫你。”
文雅咬紧牙,使劲摇头,摇着摇着,眼睛湿了,身子也开始颤抖,啜泣着说:“不是称呼的问题。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甚至都不值得你这么叫我。我骗了你啊!我很早以前就骗了你,现在都还在骗你,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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