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说出的话,具备多少可信度?
但顾铭偏偏信了他说的鬼话。
正当顾铭欲转身再回宿舍楼时,听到门的另一侧传来急促的哭声,一个女孩的哭声。因为隔了门,声线变得不那么清晰了,顾铭仍确定哭泣的人是曾初雨。
曾初雨在里边哭,是不是吴潇也在里边啊?
如果他们两个都在里边,岂不是证明猴子男生没说谎?
顾铭感到荒诞,又一次苦笑出声。
他连忙敲门,大声喊道:“潇潇,你在里面吗?快开开门。”
里边的哭声戛然而止,仿佛被顾铭的话音惊到了。
紧接着,一个男声响起,他很淡定地说:“阿铭,天台门是从你那边开的啊,你若开不了门,我肯定也开不了啊。”
说话的人无疑是吴潇。
顾铭愣住,看向门锁。这是一道被岁月抹上了一层厚厚铁锈的锁,它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古朴与沧桑的光。
天台门被锁了,而且是从外面锁的,分明是有人故意把吴潇和曾初雨锁到里面的。
顾铭问:“谁把你们锁里面的?”
吴潇道:“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徐蔚。”
顾铭疑惑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吴潇冷笑一声:“这个问题恐怕只有她本人才能回答了。”
顾铭若有所思,问:“潇潇,你知道谁有天台门的钥匙吗?”
吴潇道:“不知道。”
顾铭问:“徐蔚身上也没钥匙?”
吴潇还是回答“不知道”。
顾铭哑然失笑,脑子飞速转动,在想办法。可思来想去,唯一可行的办法却只有联系滕富强了。
静默中,曾初雨似乎想到了顾铭接下来的打算,她忙出声:“千万别给学校老师打电话!”
顾铭心里对曾初雨持有戒备,此刻闻言,忽然想到好多问题,冷笑道:“你和潇潇不是两清了吗?你怎么还缠着潇潇啊?话说回来,你们为什么要上天台啊?”
曾初雨不说话。
吴潇却说:“这事和她没什么关系。”
顾铭皱眉,小声问:“你偏袒她?”
吴潇道:“不是偏袒不偏袒的问题,实话实说而已。”
顾铭不说话了。他不问吴潇为什么不接自己的电话,也不问曾初雨为什么不让自己给滕富强打电话。
他沉默下来,思绪恢复到平日的灵敏。他想到了,若是徐蔚把他们两个锁在天台上,她本人应该不会若无其事地回宿舍睡觉。因为不管是出于嫉妒还是憎恨,她都想看看吴潇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做。
她很可能就藏在教学楼的某处。
顾铭想着,顺走廊走动起来。
这一晚,天上只有稀疏的几粒星火以及一轮残缺的上弦月。星光很暗,月光也很暗,于是没有灯光探照的教学楼也同样昏暗。
寒冬季节的夜晚,空气总是冰凉的。而冰凉的空气流动生成的风,同样是冰冷的。
顾铭走动中,风声已经响起。
不是狂风,只是一阵很轻的风,它却尤为锋锐,割面生疼。
“呼呼”的风声中,似乎气温骤降到了冰点,漆黑的视界变得阴惨惨的恐怖。
顾铭想到了很久以前,他和韩贞为了躲避罗不遇的报复,躲进镇上废弃的高中部里。
那一晚也有吴潇的影子。
那一晚同样阴森恐怖。
可是,他们仍是风平浪静地经历过来了。
而今,他已经不怕这些根本不存在的心理暗示,无论视线怎样昏暗,风声怎样凄厉,他也不觉得恐怖。
他并不用手机探照,因为手机光亮会打草惊蛇。他放轻脚步,慢慢走,慢慢找,绕着顶层环合状回廊走了一圈,并未找到徐蔚。
他不心急,准备去下一层楼继续找。
当他快走到楼梯间时,漆黑的楼梯口里似乎亮起了一道一闪即逝的幽光。恍惚一眼,宛如阴森鬼火。但顾铭很淡定,几乎在第一时间便确定那是急促闪过的手机灯光。
——徐蔚就躲在楼梯间!
顾铭怕惊到她,导致她跑掉,便不动声色,保持轻缓的脚步,一步步往楼梯间走去。
顾铭抵达楼梯间,一转身,看到一个女孩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她埋着头,似乎还闭着眼,两手捧着手机,整个身子颤个不停。
顾铭站在她面前看了好一会,却不出声。
她的直觉挺敏锐,纵使没有抬头看,她却也发现自己身前有人了。
她小心翼翼抬头,嘘着眼看了一下,看到站在近前面无表情的顾铭。
幽冷月光映在他那张冷酷的脸上,变得凄厉瘆人。
“啊啊啊啊啊!鬼啊!”
她忽然惊叫起来,哭喊着手忙脚乱起身,欲往楼下跑。
顾铭抬手抓住她外套后边的帽子,不让她走。
“是你把潇潇和曾初雨锁在天台上面的?”
顾铭抓得很紧,除非她把外套脱掉,不然跑不掉。而她一时半会也脱不下外套。顾铭便懒得理会她的挣扎,冷冷问道。
她闻言一怔,小心翼翼转头,又看了一眼顾铭,发现抓着自己的的确是一个人,而非鬼。她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来,接着埋怨道:“你怎么走路没声音啊。忽然出现走到我面前,还一声不吭的,都快吓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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