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富强不以为意,“朋友多未必是好事。真正的朋友,有一个就够了。”
洛英惊愕道:“所以你只有一个朋友?”
滕富强点头:“他叫张安然。”
洛英闻言,蹙着眉思索起来,片刻又开眉一笑:“安然有好多意思,安定,安静,安全,安宁,安详……一个‘然’字,似乎囊括了所有与‘安’字有关的词语,而带‘安’字的词,都是非常好的词语。”
滕富强便说:“可你的名字不太好。洛英,兴许会变成凋零的落英。”
洛英嫣然道:“凋零的落英也没什么不好,春泥护花,也是非常美好的意境。不过你的名字就有点俗气了。富强、富强,虽然是褒义词,富裕又强大,却显得好生世俗。”
滕富强道:“起什么名字,不是由我决定的。”
洛英笑了笑,迟疑片刻,问:“如果可以的话,能留一个电话吗?”
滕富强摇头:“今天以后,我们不会再见,还是不留电话了。”
洛英问:“你怎么知道我们不会再见的?”
滕富强选择不回答,因为答案很现实——两个人分明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萍水相逢一回,差不多就缘尽了。今天以后,谁也不会记住谁,谁也不会联系谁,何必留下联系方式?
洛英静等片刻,见滕富强心意已决,便笑道:“不留就不留,不用摆出一副拒人千里的冷漠表情。反正我有办法弄到你的电话,而且等不了多久,我们还会再见。”
滕富强听不懂她这段话的意思,却也没兴趣多问,沉声说:“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
这次洛英没再反驳,甜笑着点了头。
次日,竞赛结束,一行六人回归。
车上,海强等三个男生还是如之前一般,絮絮叨叨的,仿佛他们都是有着深厚学识的数学家,任何高深题目都能信手拈来。
与之前不同的是,洛英不再和他们交流。哪怕他们有意找她搭话,她也只是回以拒人的一笑。
她的目光一直锁在滕富强身上,这个谜一般的少年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她无端地想知道关于这个少年的所有事情。
事实上却是,滕富强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学生罢了。
***
回到县一中,第一个欢笑着向滕富强扑来的是张安然。
他很激动,比之远赴成都参加竞赛的滕富强还要激动。他喋喋不休问了很多问题,比如“富强,你能拿第几名”,比如“富强,华中那些学生是不是很弱”。
滕富强会心一笑:“安然,你把我想的太厉害了。我拿不到名次,整张试卷,我会做的题只有两个。至于华中那些学生,我不了解,想来他们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只不过……”
说着,滕富强皱起眉头,他想到洛英的笑,有时如飘香花雨,有时如透彻雨花的笑。
张安然追问:“只不过什么?”
滕富强道:“我遇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女生。”
张安然吃惊道:“能让你觉得奇怪的女生,那得奇怪到什么程度啊?”
滕富强哑然失笑:“你的意思是说,我本就是特别奇怪的人吗?”
张安然笑而不语。
滕富强把这次行程的遭遇全都说了出来,其中不添加任何虚假或夸张的成分,将此行完全真实地回溯了一遍。
张安然听完,竟言之凿凿肯定道:“那个叫洛英的女生绝对喜欢你。”
滕富强摇头:“你想多了。我和他不会再见,又何谈喜不喜欢的问题?”
张安然只得苦笑:“富强啊,你的脑子永远少根筋。”
一个星期过去,班主任唤滕富强去了一趟办公室,要和他说一下数学竞赛的事。
滕富强很意外地收获到一张奖状,是全省数学竞赛三等奖的奖状。
班主任很激动,不断地拍滕富强的肩,骄傲地说:“我们全县,拿到奖状的只有你和华中的一个女生。”
滕富强问:“洛英?”
班主任点头:“那个女生在华中一直是名列前茅的优生。不过她也只拿到三等奖,并不比你强。”
滕富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关于洛英,他还有疑问。但他知道班主任无法回答自己的疑问,便不多说了。
***
如滕富强所说,在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没再见过洛英,兴许他真的不会再见她了。
可事实并不是这个样子。
草长莺飞的三月,高三学生们都到了高考的最后冲刺阶段。
新的学期里,滕富强就读的高三3班转来一个新生,是一个笑靥如花的女生。
“大家好,我叫洛英,是本地人,住两河镇。从今开始,我就是你们的同班同学了,往后请多指教。”
洛英站在讲台上,自我介绍的同时还很潇洒地挥手,还是一如既往的落落大方。
班上有空位,而且空位不少,滕富强的边上便有一个空位。
她介绍完,便笑语盈盈走到滕富强边上坐下。
她成了滕富强的同桌。
对此,滕富强无动于衷。他不认为洛英是专门来找他的,更不认为洛英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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