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危机在一个月后爆发。
这一次,巴务相未经议事院批准,擅自调动巴族军队,清剿了边境的一伙流寇。
这本身是一件好事,而且是事出紧急,没有任何时间来招集人员开会。
但是他在行动中,却误伤了虚竹族的一支商队。
虚竹族长竹心,在议事院上痛心疾首地发言:“这一次,我族有三个人死亡,七个人受伤,珍贵的货物在冲突之中全部遗失!务相首领,您就算是剿匪,也应该先知会沿途的部落啊!”
巴务相辩解道:“这一次军情来得十分地紧急,根本来不及通报,就已经是大敌临门了。而且那一伙流寇穷凶极恶,凶悍无比,多耽搁一刻一秒,就可能多几个受害者。”
“那么即使是这样,就可以不顾我族人的性命吗?”竹心怒喝道,“在您的眼里,巴族之外的子民,都不值一提?”
这一句话,显然说得是太重了,议事院里,一片哗然。
巴务相觉得,他也是太不给面子了,立马上火,一股怒气冲了上来,拍案而起:
“竹心族长,请慎言!我巴务相为了联盟出生入死三时,你还不知道在何处呢!”
风济谷见到双方却互不相让的架势,终于开口了:“你们两个都住口吧。”
她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的议事院里,一瞬间安静了不少。
“虚竹族的损失,联盟会全额赔偿给你们。死伤者的家属,也会有人亲自抚恤才是。”
风济谷首先先安抚了竹心。
然后她转向巴务相,“但是务相首领,你确实给人造成损失了。而且联盟军规第三条:任何的军事行动,如若可能波及到友军,必须快马加鞭,提前通报一声。”
巴务相难以置信地,有一些震惊地看着她:“济谷,连你也...”
“这不是私人的感情问题,而是联盟的规则问题。”
风济谷语气更加坚决了,“你如若不能遵守联盟的规则,就请辞去第一军事指挥权。”
这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
就连最支持风济谷的部落首领,都惊呆了。
让联盟创立者辞去军权,这一个想法简直难以想象了。
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大家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巴务相的脸色铁青,他死死地盯着风济谷:“你,你认真的吗?”
“非常地认真。”风济谷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在大庭广众之下,毫不退让。
“这一个联盟一个,还真的不是巴族的一言堂,是所有部落的共同家园。如若连创始者都不能遵守规则,那么这个规则就形同虚设了,还不如没有。”
议事院一对陷入了死寂。
所有的人都明白,下面的发展方向,在这一刻,将决定西南联盟的未来走向。
沉默了片刻之后,最终,巴务相冷笑一声:“好,很好。既然风族长认为我不配掌军,那我辞去便是!”
他当即就摘下象征军事指挥权的青铜虎符,重重地放在桌子上面,拂袖而去。
巴务相辞职的消息,如野火一般传遍了大西南。
而且是,很快地就传到了大商武丁那里。
巴族的内部,首先就炸锅了。
“父亲为了联盟,几乎是付出了一切,如今竟然被逼着辞职了?那个女人,原来是这么地残忍呀!”
巴务相的长子巴冲在巴族大会上怒吼道,“它盐水族现在发达了,这显然是要过河拆桥的架势!”
更激进的声音,也开始出现了:“既然联盟容不下巴族了,不如我们巴族独立,单干!”
“对!咱们单干,倒是少了那一些拖累!”
此时此刻,风济谷面临着前所未有的与论压力。
就连巴珞都委婉劝说:“阿娘,您这一次,是否处理得太严厉了?务相首领老爹,毕竟是...”
“正因他是联盟创始者,而且是你的老爹,他才更应该以身作则。免得外人说闲话。”
风济谷的眼睛之中,闪过了几丝痛楚,但是语气却依然坚定如初。
“珞儿,你记得那一次归墟之行吗?盐晶之母,为何能够封印噬盐祖晶?因为她代表的是秩序、规则、还有平衡。”
“可是…未来会怎么样…”
她望向窗外,天泪泉,在月光下面,泛着微光:
“个人的感情再深再厚,也不能凌驾于规则之上。否则今日可以为情破例一次,明日就可以为利再破一例,后天就有可能还为某事开一个口子,最终将会是破洞满身,将会导致联盟的瓦解。”
“道理是这样的啊,老娘,可是…”
“没有任何可是,作为部落的头领,心不狠一丁点儿,婆婆妈妈的,考虑这个,那个的,怎么会成就大事?”
但是道理归道理,现实是现实。
自此以后,风济谷感觉到,巴族那一边开始消极地应付联盟事务了。
多个并没有彻底地依附巴族的小部落,也摇摆不定起来。
正值此等危机时刻,武丁的使者突然到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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