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薄唇紧抿。
云姝叹了口气:“你究竟是怎么了?你不能让我云家绝后啊,算妈求你了行吗?”
云深忽然抬眸看着她,那眼底的幽冷让云姝下意识心神一跳。
“妈,这么多年来,我像个傀儡一样被你操纵,我真的受够了,你能不能别再逼我了。”
她从没见云深发过这么大的脾气,语气无助又绝望。
云姝失望的看着他:“你果然还是在怪我。”
云深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这么多年,难道你就没做过噩梦吗?”
云姝温柔的笑了:“没有。”
“妈,我从小就很怕你,所以你让我做什么,我从来都不敢反抗,甚至努力让自己变的更优秀,就怕你露出那种失望的神色,可是我是人,我也有感情,我也会累,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当年那件事我已经按你的要求去做了,现在,就请你给我最后一点自由吧。”
云姝冷冷的望着他,“你问我要自由?云深,你如今的名声地位,富贵钱财是从哪里来的?你享受着这些,反过头来怪我,我云姝可真是养了个好儿子。”
“更何况,这些本来就是你应得的,你凭什么愧疚,凭什么怪我?”
“妈,你知道你有多可怕吗?”
云姝淡淡一笑:“说来说去,你还是忘不了纪澜衣。”
提起这个名字,云深瞳孔骤然紧缩。
云姝看着他的反应,薄唇勾起冰讽的弧度,“你现在这样子,还配爱她吗?姜家姐妹俩你玩儿的很开心嘛,所以、不要用你那肮脏的身体玷污神圣的爱情。”
云深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
“阿弦那丫头伪装的再好,也瞒不过我的眼,我警告你,玩玩儿可以,别把自己绕进去,阿弦我会把她嫁到何家去,我云家不能再出什么丑闻,至于锦瑟,等她生下孩子,就给她名分,但在此之前,先把白苒那个贱妇给我解决了。”
云深忽然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板蹿升而起,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女人,端庄优雅,风华无双,在她身上似乎看不到一丁点岁月的痕迹,和他记忆里的母亲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她更狠更毒了……
他一直以为母亲是待姜锦弦不同的,给她最好的生活和云家养女的身份,母亲对她还是有感情的,然而现在看来,姜锦弦不过是她亲手养的一只金丝雀,高兴了逗弄逗弄,然而有一天,这只金丝雀竟然妄想脱离她的掌控,抑或没有长成她期望中的模样,所以,她会毫不留情的摒弃掉。
是他太天真了
无力的垂下脑袋,“好……。”
云姝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深儿,等以后你就会知道,妈是为了你好。”
再听到这种话,云深只觉得恶心,双手紧紧攥成拳头,他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书房。
云姝站在原地,眸光淡凉的望着云深离开的背影,若无其事的抬手摸了摸鬓角的头发,勾唇轻笑。
我能给你这一切,自然也能摧毁。
所以,不要妄想脱离我的掌控。
——
回到房间,姜锦弦气的将化妆柜上的化妆品全部扫到了地上。
可恶!
姐姐怎么可能会怀孕,还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深吸了口气,她冷静下来。
云深不喜欢这个孩子,所以,姐姐是生不下来的。
即使怀孕了又怎样,亲眼看着孩子被最爱的男人毁掉,这样岂不是更痛苦?
细细的描眉,看着镜子里柳眉纤细的少女,皮肤白皙娇嫩,虽不是国色天香的颜色,却也是玲珑剔透的妙人儿。
缓缓勾唇,那双清澈的眼睛,酝酿着疯狂而恶毒的风暴。
“姐姐……。”
姜锦瑟正趴在床上哭,门外想起姜锦弦的声音。
擦了擦眼泪,“进来吧。”
穿着白色轻纱连衣裙的少女推门走了进来,当真是弱柳扶风,袅袅婷婷,朦胧的灯纱下,更见出尘脱俗、冰清玉洁。
姜锦瑟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不知不觉中,这个一贯不起眼的妹妹,似乎变得愈加漂亮了。
她忽然想起纪云涯曾说过的那句话,是云深身边的人……
她以为是颜玉真,但如今……
“姐姐,你不要伤心,哥哥是个孝子,他不会忤逆妈的意思,所以你就放心吧,现在当务之急是好好安胎,来年给云家生个大胖小子。”姜锦弦柔声安慰道,拿着纸巾给姜锦瑟擦着眼泪。
“是你告诉我,女孩子不可以哭,如果自己都不爱自己,还有谁会爱我们呢,所以姐姐,为了自己为了孩子,你也要坚强起来啊。”
少女温柔又关切的声音渐渐抚平姜锦瑟心底的怀疑,怎么可能是阿弦呢,她那么乖巧,那么善良,绝对不会背着她做这种事情的,她为自己竟然怀疑阿弦而愧疚,阿弦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她不能再失去阿弦了。
扑到她怀里,姜锦瑟难过的啜泣。
“我以为这十几年的陪伴和付出,他心底是有我的,没想到啊,他还是忘不了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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