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国柏忽然发狠,手指逐渐收紧,一双眸子幽沉无边。
逐渐要呼吸不过来了,裴英嘴角勾着一抹轻笑,晏国柏,你要真杀了我,我敬你是条汉子。
然而令她失望的是,晏国柏忽然松了手,她趴在床上,忽然拼命的咳嗽起来。
“为什么不杀了我?”
“因为我怕脏了手,这辈子,你就给我待在房间里,哪里都不许去。”话落冷哼一声,转身大步离去。
裴英愣了愣,忽而仰天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笑的弯腰拼命咳嗽……
一切尘埃落定。
裴英被晏国柏幽禁起来,一日三餐有人给她送来,云涯也会定期去给她调理身体,她还是总跪在佛像前,敲木鱼打坐念经,人也越加消瘦,那双眸子如死水般寂澜,再也泛不起丝毫涟漪。
“你明天不用来了。”针灸之后,裴英卷起衣袖,淡淡开口。
云涯挑眉看着她:“四奶奶……,您的身体……。”
“我活了这么大年纪,生死早已看开,不过早死晚死而已。”裴英面色淡漠,话落抬眸看了眼云涯:“你是个聪明人,栽你手里我认输。”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云涯默然的看着她。
“陆玉珂是不是在你手里?”裴英问道。
云涯依旧沉默。
她忽然笑了:“大嫂强势了一辈子,到头来落得这个地步,也算是报应。”
“汲汲营营一辈子,临了不过一抔黄土,人活着,就这么点儿意思。”
云涯忽然道:“爱一个人没有错,你错的是不该以爱的名义伤害别人。”
裴英看了她一眼:“那是你没有体会过你爱的人爱上别人的感受,他把那人当宝,把你当草,你卑微到了尘土里去,他却连看你一眼都觉得厌恶,如果有一天,你的晏哥哥爱上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善良,美丽,多情,他们爱的如痴如醉,却正眼都不再看你,你——会怎么做?”
云涯呼吸微沉,下意识脱口而出:“不可能有那样一天。”
仅是听着描述,她就忍受不了,如果真有那样一天,她怕她会忍不住将那个女人折磨死……
裴英嘲讽的笑了:“当一个女人爱到失去自我的时候,那么她离毁灭也不远了,你很幸运,但同时,你也很不幸,这个世上最廉价的就是男人的感情,白头偕老……那只是个笑话。”
云涯猛然站了起来:“别拿我跟你相提并论,我跟你不一样。”话落转身跑了出去。
云涯跑了很远,扶着树干大口喘息,她比裴英又好到哪里去呢?骨子里一样自私狠辣,她又有何立场有何资格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指责她?
“不要再想了,她是想乱你心神,不能让她得逞。”云涯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到这个时候还在耍花样,她说的不错,两人不一样,晏哥哥不会爱上别人,她也不会让任何人来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
四房的事情一直瞒着老爷子,纸包不住火,老爷子最终还是知道了,大病了一场,眼看就要到准备后事的程度,又奇迹般的熬了过来,病情渐趋稳定。
这些天,云涯一直陪着老爷子,直到订婚宴即将来临。
而晏颂,已经有两天没有回来,之前发短信,说是要去外省出任务,一定赶在订婚宴前赶回来,他走之前派了降香来保护她,降香尽职尽责,云涯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
这天,云涯在屋里看书,晏华跌跌撞撞的跑进来,满脸满身的血,十分惊悚。
“云……云涯……五叔快不行了……。”晏华脸色白的吓人,双眼涣散无神。
云涯立刻放下书,拉着晏华跑了过去。
“华儿,你别怕……不会有事的……。”
她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
进房间的时候,翠嫂守在床前,地上的盆里已经全是血水,满床满被子都是血。
男子气若游丝的躺在那里,脸色白的吓人。
他微笑道:“云涯,你来了。”
云涯立刻过去给他扎针,护住心脉,“别说话了……。”
晏南风朝晏华招招手:“华儿,你过来。”
晏华下意识后退一步,拼命摇头,眼泪串珠般滚落。
他咽了口口水,这一个动作做来已是十分艰难,艰涩的笑道:“乖,听五叔的话……。”
晏华一步一步缓缓的走过去,三步的距离,仿佛已用尽了她毕生的力气。
晏南风拉着她的手,笑道:“华儿,我一生孤苦,所幸在生命的最后,有你相伴,我向往自由,向往大好河山,但这一生我都没出过晏家的大门,所以我想请求你,能不能带我去寒山,我听说那里四季分明,风景秀丽,我想看看那里,死后就把我葬在那里,好吗?”
她哭着摇头,寒山上有座寒山寺,那是她幼时呆过的寺庙,他是想去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看看吧……
“这是我此生唯一的心愿,你不愿应我吗?”
“好,我答应你,我们现在就走。”抹干净眼泪,她收拾东西就准备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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