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上面的字比另外三块都要简单——先夫萧乘之灵位。落款是:妻顾蕴。
八月下旬的夜已经十分寒凉,顾蕴却像是伏在墓碑上睡着了一般。阿琉突然动了,疏通转过头去,见她走向了不远处的马车。那里面不知何时被放置了一张大氅,阿琉将其拿了出来。
疏瞳了然,果然见阿琉拿着大氅,走向了顾蕴。她的目光忽然变换方向,转向左后方的一棵古树。但是盯了片刻,却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这里埋葬着淮南王府的人,日夜都有侍卫在外侧巡逻。疏瞳想到此处,才认为应当是自己听岔了,然后缓缓将视线收回。
正是方才疏瞳看向的那棵树的树冠上,宇文愈借着茂密的枝叶遮挡住疏瞳的视线。屈腿坐在树枝上,仿佛与暗夜融为一体。
这个角度正好让疏瞳看不见他,却能让他清楚地看到那依偎在石碑旁的人。她一身素白,在黑夜里十分容易捕捉。这个颜色有些烫人眼睛,宇文愈不舒服地闭上了双眼。但是不过片刻,却又重新睁开。
这是要在这里淋一夜的露水吗?
他心急如焚,却只能这么待在暗处看着。
顾蕴当真在墓前守了一夜,天边出现鱼肚白的时候,宇文愈看着她被阿琉扶着站起来。走向马车的脚步有着明显的虚浮,上车的时候甚至踉跄了一下。
就知道会是这样!
离开西南的时候忘记问问凌恒在什么地方了,是不是回了天水郡?顾蕴的身子,远没有表面看上去这么安稳。还有当初那一夜的梦魇,虽然过后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是却始终梗在宇文愈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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