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丽兹冷眼瞧着他,估摸着血也流的差不多了,虽然她留了手没扎在那致命处,使得白紫还勉强可以说话,但是再这样下去也真会要了人的小命,便将簪子狠狠拔了回来,匕首仍旧抵在了那人的腹部。
宣丽兹随手抓过桌上的帕子丢给他,“先自个儿扎起来。哼,求饶的时候倒是嘴皮子利索的很。”
这种人便是欠收拾,好好与他说话不肯,非得有性命之忧了,才会和缓颜色了的讲话。
白紫此时也顾不得反驳她,从宽大的异域袍子里掏出了一个玻璃小瓶,将里面的粉末倒在了伤口之上,随后拿起那条帕子包扎好脖颈。
“你带的东西可真够齐全的,这可不是一个乐人该准备的。”宣丽兹见状,抓紧了手中还在滴血的金簪。
谁没事还随身带着伤药,总不会是为了防止琴弦划伤手指头吧,进得了梨园的乐人,还没有这样技艺不精。
“殿下你莫要紧张,我绝对不会再干出任何伤害你的事情。”白紫自然也是看见了宣丽兹的动作,赶紧澄清道。
这再扎一下,他真的能魂归故土了。
“那得看你嘴巴里有没有实话了,满口谎言那干脆就用簪子堵住,不要再说话了。”宣丽兹冷声恐吓道。
白紫无奈一笑,捂住了他的脖子,“殿下,我这副样子,连大动一下都生疼,怎么能敌得过手持利器勇武不凡的您呢。”
“现在拍马屁怕是太迟了吧。”宣丽兹嗤笑,“还是废话少说,否则就算你用处理过这伤口,怕也是撑不到明日。”
“现在我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白紫似是发愁的叹了口气,便絮絮讲述起他的来历。
白紫出身在西边的鹰扬帝国,他们的国家版图辽阔,统治者也自称为皇帝,白紫是鹰扬国皇室的宗亲,父亲与鹰扬帝国皇帝一母同胞,兼之鹰扬帝国皇帝未有子嗣,因此颇为受宠,在鹰扬国是心照不宣的帝国继承人。
更为稀奇的是,鹰扬帝国的时任皇帝是位女皇,鹰扬帝国也是奉行与大齐差不多的长子继承制,但是上一任老皇帝崩殂之时,帝国之内叛乱四起,帝王之位便被他人夺取,是白紫的姑姑卧薪尝胆,历经数年夺回了皇位,各方重臣也都只承认她为帝国继承人,所以才会有女皇的诞生。
但是女皇虽然在帝国政务上尽善尽美,却没有成婚生子的意愿,在大臣的催促之下,确立了白紫作为帝国的继承人,因此白紫自小就是女皇抚养长大。
不过说是女皇亲自抚养,但皇帝事务自然是繁忙,无暇顾及尚且是孩童的白紫,因此白紫虽然有帝国最好的教师和成长条件,幼时也不算受到太多的女皇的亲情关怀。
白紫十八岁成年礼那天,女皇忽然告诉他要为他迎娶东方的一位公主,白紫虽然没有心仪的贵族少女,但是也无法接受这样荒唐的要求,与女皇大吵一架。
怎料女皇愤怒之下命令,若是白紫不肯娶那位公主,便也不要继承皇位。
“你自然是不愿意放弃皇位的,所以……”宣丽兹眯起眼。
“所以……我就来东方找你了——我的公主殿下。”白紫粲然一笑。
饶是在听他的奇幻故事的时候宣丽兹便已经有了点心理准备,但此时还是吓得不轻,声音都忍不住拔高了几度,“一派胡言!死到临头,你还敢蒙骗与我!”
白紫这下却是笑的更加真诚了,他耸耸肩,把手一摊,“这就是实话,公主殿下却不愿意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宣丽兹恼怒的举起金簪对准了白紫的脑袋,“本殿下虽然一直嫌扎人脑袋甚是不雅肮脏,但是也不介意在今天为你破一次例!”
虽然故作镇定,但看着那还带有自己脖子里流出来的血的簪子,闪着寒光悬在自己脑袋的不远处,白紫还是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殿下你冷静一点,我以我的信仰发誓,方才所说句句属实。”
“你的信仰?你这样满嘴谎言的人还有信仰可言?”宣丽兹冷笑,那簪子便又逼近了几分。
“我们鹰扬帝国的皇室从一出生便会忠于自己的信仰,若是我离经叛道,没有信仰,也不会被承认为帝国的继承人了,我是不会拿此事开玩笑的。”白紫努力将身子挪得离宣丽兹远些。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平白无故的你们的女皇就要你娶十万八千里以外的我,还以皇位作为要挟?”宣丽兹冷笑,举着簪子握着匕首,又靠近了他几分。
她只在宫里收藏的异域图志上看过有关鹰扬国的消息,鹰扬国虽然是一个大国,但是与本朝相隔数重山水,只有一些天南海北跑的商人才会在鹰扬国和大齐之间有所走动,大齐与鹰扬国的最近的一次交流还是在太宗朝时,也不过是互相通了国书,吹捧赞誉对方,约定互相通商友好。
但是由于路途遥远且并不合算,本朝的商人鲜有跑的那样远的,只有西域胡商不计较,可他们也不怎么会在大齐中心地带定居,大多在大齐边疆与西域互通有无的城镇歇脚或定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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