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不愿意多和这个宗主待在一起。
虽然她刚才勉强给出了个解释，但卢秀和陆谷显然没有完全相信自己，梅开勺最后吃了一块糕点，便推说有些困倦，需要回房歇息。
清瑶见她这副样子，也将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推，腾地站起身来。
“还有件事。”卢秀从容不迫地起身，叫住她，“我知道清瑶是小姐的朋友，所以不会多说什么，但若是出了青宗，到了城中，还是尽量小心些为好，城中还是有不少人仇恨精怪一族，若是让他们看到了清小姐，恐怕会引来麻烦。”
梅开勺的背影微微一僵，声音有些凉：“多谢宗主提醒。”
卢秀这哪里是在提醒她，梅开勺只觉得宽大衣袖下的手臂都不由自主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卢秀之前从未提到过看穿了清瑶是妖类的事情，现在想来不过也只是他隐藏面具下的一部分。
他是在示威，明明白白告知梅开勺，你和清瑶的所有，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我去送送他们。”
程度看着梅开勺起身，随口扯了个理由便跟上，陆谷和卢秀倒是也不管他，等到程度起身，才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
梅开勺刚回到厢房，正要转身关上门，便瞥见了一个朝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的身影，手腕停顿了一瞬，还是将已经半掩上的门重新推开，眸光冷淡：“什么事？”
“你真的跟丢了？到底有没有看见什么？”
看吧，程度都没有相信她当时的解释，陆谷和卢秀又怎么会相信。
梅开勺冷哼了一声，甩手就想关上门，却被程度抢先一步，上前猛然拉住了门框，金瞳闪过狡黠的笑意，下一秒就挤进了半个身子，一副不依不饶的赖皮表情。
“你出去。”
梅开勺推了他一把，后者纹丝不动，反而还抱胸有些戏谑地看她。
“你告诉我你究竟看到了些什么。”
“我不想说。”
梅开勺再次试图将程度往外面推，程度脸上的笑意消失了，眸光锁定了她，神情严肃认真。
“你真的要知道是吧？”梅开勺本来就因为程度在凉亭中突然说了那样不必要的话，被两人弄得有些不安，现在这家伙又在自己面前蹭来蹭去，叫她心烦意乱，“要是我说，你们宗主，和血魔有关系呢？”
“哈？”
程度的身形僵硬了一下，不过下一秒，便大笑出声，梅开勺憋着一肚子气，站在那里冷眼看着他笑。
这家伙根本就没把她刚刚说的话当真。
“卢秀？会跟血魔有关系？你可别逗我了，你怎么不说，前宗主是被卢秀杀了的？我记得当时宗门中推选卢秀继位的时候，还是有那么两三个心怀不满的弟子私下里散播这个谣言的。”
梅开勺有些无语。
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要是前任宗主还真的是卢秀杀了的，他的另一个好兄弟则是帮忙清理了尸体现场，并且想出谎言蒙骗了整个青宗，不知道程度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你不会真的觉得，卢秀和血宗有关系吧？”
见梅开勺并没有说话，程度的笑意慢慢收敛了起来，脸上的神情也变得严肃冷漠。
“嗯。”
梅开勺点了点头。
“绝不可能。”程度斩钉截铁地丢在这四个字，“你认识卢秀也有几天了，他人就那个样子，你说他跟血宗那种垃圾有什么关系？这话别说是我，整个青宗怕是都没有一个人会相信。”
“可如果，我就是看到了呢？”
梅开勺抬起头，目光毫无惧意，和他对视，程度眼底的光芒暗了暗，才开口。
“我不知道卢秀他们兴许在谋划着什么没有告诉我，但是我程度今天就把话丢在这里，卢秀那家伙，就是天塌下来，也不可能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若是再说这些话，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梅开勺用看傻子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决定不再用对待正常人的方式和程度纠缠下去，掌心朝着程度全力一推，武力从掌心一涌而出，直接将程度推出了门。
咔哒一声，便从里面锁上了。
“喂！”
程度有些不满地在外面叫了一声，梅开勺充耳不闻，捧起上次随手丢在案上的一本书，倚着软塌，正要翻动，清瑶就凑了过来，对上她的视线。
“你这是什么表情？有话就直说。”
梅开勺瞥了她一眼，清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王刚刚说的，是真的吧？卢宗主他和血宗……”
梅开勺没有答话，指尖在书页之间翻过一页，才幽幽长叹了一口气。
她不想也不该搅进这趟浑水，明明是不关乎自己的事情，但是不知为什么，想到程度说卢秀绝不可能那么做的时候，眼底信誓旦旦的信任光芒，她忽然觉得那个卢秀真是该死。
青宗上下这么多人，无一不对他信任至极，若是真相终有一天暴露在眼前，恐怕还会有不少人不愿接受逃避现实。
“其实清瑶也是能感觉到一点的，明明卢宗主对我们态度那么温和，兴许是妖兽生来的直觉作祟，总是觉得气氛有些古怪。”清瑶垂下头，“不过陆谷既然去接了卢宗主，那么他应该也知道卢宗主的事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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