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个太监的案子,在十一月初,全部被缉拿归案,当反腐的风,吹到了宦官这个集体的时候,大明上下所有人都知道,这次反腐,是来真的。
绝非为了让百姓自以为正义得到了实现的政治手段,而是刀刃向内的自我革故鼎新。
五个太监没有被收押在东厂,而是进了北镇抚司的天牢里,镇抚司提刑千户审问,赵梦佑最终确定其罪行。
之所以交由镇抚司审问,主要是看看这几个太监背后是否有人,比如李佑恭,比如张宏,比如冯保,是不是宫里这些大太监授意,才敢如此胆大包天。
高镡和他的义子高淮,克扣辽东冬袄银,也就是陛下发全饷,辽东才没闹出什么乱子来,经历了罗木营哗变后,大明上下对军饷,非常的敏感,不仅是皇帝,还有军兵。
最后缇骑审问清楚,这几个太监背后没人授意。
经过审问发现,高镡和高淮他们这么做的理由,也非常简单。
因为在他们心里,吉林也好,朝鲜也罢,统统都不是大明的实土郡县,更像是羁縻地区,把银子捞的足足的,等到万历维新大潮落潮时候,这些领土还会丢失。
一如过去的奴儿干都司、北平行都司、河套、关西七卫还有交趾。
当年交趾的官员、宦官,都在横征暴敛,也是类似的原因,土地是朝廷的,银子是自己的,捞完就走,反正皇帝、大臣们对这些地方也不在意。
这个理由真的是让人啼笑皆非。
朱翊钧下旨让徐爵拿人,也是默认了冯保可以杀人灭口,毕竟是宫里的事儿,宫里也有人情往来,也有彼此袒护,不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是说不定哪天,你就要用到对方的人平事。
朱翊钧是为了宫里政治的稳定性,打算事后再一点点清理,慢慢落地,防止人心启疑。
但几个案犯,顺利回京并且被提审,那就代表宫里几个主事的大太监,非但没从里面捞到好处,还怕被这几个虫豸牵连,才开始了自我清查。
冯保在十一月初,处决了这五个太监和他们的几个犯案的义子,一共十七人,而处决的办法是——焯水。
朱翊钧对此比较好奇,去进行了观刑,他比较好奇,到底怎么焯水。
“那人就是高淮吗?”朱翊钧看着待处斩的一行案犯,对着冯保问道。
冯保俯首说道:“回陛下,那就是高镡和高淮。”
“他们是谁的人?”朱翊钧再问。
冯保将案卷拿了出来俯
首说道:“请陛下过目。”
“把他们俩叫来。”朱翊钧翻动着案卷,看了许久,这高镡和高淮没有跟宫里的大珰,有太深的瓜葛。
高镡和冯保、张宏一样,是裕王府的老人,自幼就在裕王府长大,后来裕王登基后,这些人跟着鸡犬升天,和谨小慎微的冯保、狠厉的张宏相比,高镡没混出什么名堂。
而这个高淮是市井无赖,本在崇文门靠讨债为生,就是钱庄放了印子钱收不回来,这些无赖就开始上门讨钱,高淮有一妻子,生有两个儿子。
在万历九年,高淮自阉入宫,投奔到了高镡脚下做了义子,才改姓高。
鼓噪高镡对冬袄银动手的就是这个高淮,而且多数恶事都是这个高淮亲手做下,手段极其狠辣。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高镡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有点慌不择路,按理说同样出身的冯保、张宏该站出来美言两句,但二人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生怕引火上身。
贪得银子,一点都没给宫里的大珰孝敬,现在出了事儿,要宫里的大珰平事,这就非常困难了。
朱翊钧看向了高淮,高淮跪在地上,却仰着脸,看着阴霾的天空,喃喃自语:天老爷,天老爷。
高淮在装疯卖傻,在场所有人都知道高淮在装疯卖傻。
“处死吧。”朱翊钧没有询问,直接下旨冯保干活。
高淮明显愣了下,连发疯的胡言乱语都忘记说了,一脸的不敢置信,他还以为皇帝会好奇这背后有什么人,银子究竟给了谁,这是高淮认为唯一活命的机会。
但皇帝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甚至连问话的过程都忽略了。
“陛下,陛下,臣冤枉,罪臣冤枉啊,那些银子,我们父子二人都给了…”高淮终于慌了,跪行了几步,跟刚回魂一样大声的说道。
“拖下去。”朱翊钧挥了挥手,打断了高淮的话,一个小黄门见陛下不想听,把一团方巾塞到了高淮的嘴里。
高淮在装神弄鬼,在故意做出一副背后另有隐情的样子。
这父子俩分赃,高淮分了7万余银,都给了入宫前的妻子、儿子,而高镡拿了十四万银,有三万多银扔在了万花楼,剩下十万余银,也都被徐爵抄家查获。
“陛下,臣把银子都给了辽东总兵王如龙,陛下明鉴啊!”高淮用力的挣扎了几下,拽掉了自己嘴里的方巾,声嘶力竭的喊道。
高镡则是一脸死灰,用力的踹了高淮一脚,将其踹翻在地,一言不发的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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