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日后,萧宁等人来到了黔中道的锦州。
现在的黔中道已经恢复了安宁,不再受战事困扰,而沿途走过的州府县城,都在城门上挂着凉王的王旗,代表了归顺。
而萧宁已经在年初时下令,剑南道、黔中道百姓,减免赋税徭役半年,并且次年的赋税下降两成。
如何让百姓支持你?
方法很简单,让老百姓看到好处,尝到甜头。
剑南道的益州是天府之国,其他州很贫瘠,黔中道的很多州也是如此,老百姓辛苦一整年种的粮食,扣掉田地租种的钱,扣掉上交的赋税,还能剩多少?
万一碰到自然灾害粮食减产,别说自留了,赋税都交不起。
新皇帝萧羽问过他们的死活吗?没有!
但凉王过问啊,直接减免赋税徭役,让百姓拿到了实际收获。
除了安抚老百姓,萧宁也要安抚各地的乡绅和官吏。
其实百姓翻不起什么浪花,他们只要有一口吃的,都不想造反。但是地方乡绅、财主和官员那就不一样了,他们有作乱的能力。
所以萧宁在年初时同时下令,剑南道、黔中道各级官员不会变更,但若是有贪赃枉法者,严惩不贷。
而对于地方的乡绅、财主,也给他们安抚,但若是有不开眼的跳出来,必须抄家,正好贴补军费。
…
一行人进了锦州城,找了一个上好的酒楼用餐。
菜还没上来,萧宁就被隔壁桌子的交谈吸引了,他们正在议论江南西道的兵事。
“听说了吗,韩都督已经兵临澧州城外,城中只有一千府兵和三万招募的战士!依我之见,那些乌合之众岂会是韩都督的对手?”
“韩都督何许人也?当年大秦不凭借开国功勋,只凭军功就可以封侯的帅才啊,澧州的刺史和折冲校尉只会贪污受贿,抵御个屁!只是可怜那些被招募的百姓了。”
“别提了,我远方姨弟就在澧州城,若不是怕抗旨是大罪,他绝对不去守澧州城!他们根本没有训练,就发了一套破旧铠甲,一把刀,就让上城关上守城,尼玛,箭射来了,有的都不知道如何躲…”
“朝廷的府兵呢?不是号称百万府兵吗?都死了吗?”
“谁知道呢!对了,听说周钰刺史也兵临潭州府,我表哥在潭州府做粮食生意,现在潭州的粮价翻了三倍,百姓根本买不起,我看啊,别等周刺史攻破潭州府,潭州府内部就得大乱。”
“现在整个江南西道乱的何止澧州和潭州,还有张文远攻打的永州,岭南节度使攻打的虔州,都是如此。”
“诸位兄台,要不赌一把,看韩都督、周刺史、张将军、方节度使,谁先拿下攻占的府城?我赌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也好意思拿出手?我赌二两!我赌韩都督第一!”
“…”
众人议论纷纷,全然忘记了黔中道才刚刚经历过被占领的局势,所以说,人的记忆是很短暂的,有了伤疤忘了疼。
这时候,酒菜也上桌了。
安秀儿为萧宁倒酒,然后低声问道:“公子,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萧宁喝了一口酒,顿觉寡淡,然后便不感兴趣了,并道:“直接往东,去潭州吧,潭州北边就是岳州。”
“殿下无需顾及奴家,奴家不急着去岳州。能跟着殿下增长见闻,是奴家的荣幸。”安秀儿乖巧说道,目光忍不住地扫过萧宁的脸庞。
萧宁笑道:“就去潭州,本王听说潭州城守将是个厉害人物,恐怕会死守潭州城,周钰想要拿下潭州,必须强攻。而韩有信、张文远、方世杰所攻的澧州、永州和虔州,则相对软弱,可以智取。”
“自诩攻城是下下之选,尤其是攻城一方会死伤惨重。”安秀儿忍不住说道。
萧宁回道:“所以对于牺牲士兵的抚恤工作,一定要做到位,不能让牺牲的将士和他们的家人寒心!”
此话一出,安秀儿忍不住又看向萧宁。换做其他人,可以会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对牺牲的将士表示惋惜、悲痛,然后晓之国家大义,证明那些将士死得其所。
但是萧宁并没有那么做,而是只谈抚恤工作。
在别人心中,会觉得萧宁冷漠,甚至是无情,但是安秀儿却觉得这才是帝王应有的态度。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对于当权者而言,战场上牺牲的将士,真的只是一个数字。
吃过饭后,萧宁一行人东去,很快穿过辰州进入江南西道的潭州,很快就赶到了潭州州城。
潭州城坐落在湘江下游,浏阳水南,两河接壤旁边。
优越的水资源,造就了潭州城的繁华,但是两江即是潭州城的天然的防线,也会是潭州城的索命绳。
此时此刻,周钰率领陷阵卫的两万五千将士,渡过湘江,在潭州城东南方十里外驻守,正在修建云梯等攻城器械。
得知萧宁到来,周钰立即出迎。
“潭州城情况如何?”
萧宁跟随周钰进入大营时,便询问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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